日记:在女性节日里
2005年3月8日(妇女节)星期二 晴好今天是妇女节。系里的行政秘书打电话过来让我参加下午专门为庆祝妇女节举行的趣味运动会,她特意强调说:“只要参加就有奖品,学校今年把奖品作为礼品。你来吧。”我今天有事,最后还是没去成。记得去年10月的运动会,我报名了,可惜我系的年轻女老师们报名的不够,去权了。
下午,我到加速器浴池洗澡。加速器是校区里相对独立的一处,四周有围墙,大门门卫有检查证件的执勤人。只有它这个院系有自己独立的浴池设施,为院系内部人员提供服务。作为家属,我只有在洗澡的时候才能进出的。理工院校的浴池也带有理工特点是,女性少,男性奇多。这会儿浴池里的人只有3、4个人,其中一个我认识,是一实验室清洁工陈大姐。听她说,今天人少的原因是妇女节,许多人到东区参加运动会、看电影了。我随便问了一句:“那您怎么没去啊?”她颇有感触地说:“我们不行啊,是在这里打工的。”我很遗憾。看着这位皮肤黝黑、体格健壮的中年女士,我猜想如果她参加运动会,在我这样经过多年的案头工作而身体羸弱的人群里,会跑第一名吧。
这一天我没有节日的感觉,也可能是系里发的节日礼金还没去领?也可能是没有参加集体活动?家里的家务还是我的,他正忙着基金申请,早出晚归的,指不上。不过,他记得今天的节日,当然不是设法如何使我从家务中解脱出来,而是一直在奇怪单位为什么没有像去年那样给男士也发些日用的礼品。我对他的想法哭笑不得,提醒他不要忘记这是女人的节日!
打电话问起我的母亲和5个姐妹,没有人给她们过节,如果不是我提起,她们会忘记这个节日。和平日一样,她们忙碌着。
节日在不同阶层之间,是有差别的。这种差别在那正在运动场上游戏的或坐在礼堂里看电影的教师群体中,似乎看不到,因为他们正在以群体的姿态享受着相同的礼遇。在这一倡导女性平等的节日里,你能感到一种公平的局限性。真正能享受到妇女节的节日氛围和平等礼遇的还是少数。这个具有政治解放意义的节日并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深入人心,更没有作为全社会的女性真正共享的节日。或许它是社会进步的一个标签,在这个标签之下,滋生出新的不平等。
RE:日记:在女性节日里
惶恐的节日昨天去上课的时候,学生非常有心的祝我节日快乐。还郑重其事的送了一束花,一瓶香水,贺卡上肉麻的写了很多漂亮的字句。
我却不由得大惶恐起来。
怎么就算“妇女”了?
全身上下哪点像“妇女”了?
回家马上冲到镜子前仔细查看眼角眉梢,没有啊。再去称体重,也没有啊。
那是为什么呢?
怎么就“妇女”了?
晚上跟一位资深美眉吃饭,正好问她这个问题。
美眉冷笑一声,“看你的眼睛!除了戒备,就是世故。一脸不尴不尬的沧桑,一副看破红尘的惨淡。还佯装清纯哪你?”
大惊。
沉重打击之余,多喝了两杯红茶。
于是又失眠。
三八,三八,真是惶恐的节日。
RE:日记:在女性节日里
前两天,我的小妹准备结婚、买楼向家里的哥哥、姐姐借钱。我家有6个姐妹,一个兄弟。小妹最小,便经由我的大姐出面向姐妹和哥嫂筹借。我也接到了小妹的求援电话。责无旁贷,从我和爱人刚发的津贴里凑个整数借给她。有人说,幸好姐妹们多。因为在这个时代里,家里的经济大权主要是握在主妇手里。这一点的确不假。从小妹很快从5个姐姐和1个嫂子那筹集足够的预付款来看,女人在家庭中的财政支配地位可见一斑。这样看来,女性理所当然地占有着适合自己的支配空间,这是日常生活中实实在在的一个方面。她们在家庭里、社会上以种种特有的方式与男性共享这个世界。
[ 本帖由 宜家 于 2005-5-19 21:08 最后编辑 ]
RE:日记:在女性节日里
方舟先生说的是一种情况。观念和事实有时不是一回事。见闻的事实又和亲身体验和感悟的事实有差别。如果像您说得那样,要从整个生命周期中两性的张力关系来统观。我从母亲那里总能听见这样的歌谣:
1、月亮地
月亮地,月亮圆,
老婆子脚大爷不嫌,(爷,指丈夫)
不会做活买着穿,
不会做饭称炸面。(称,即买)
2、山老鸹
山老鸹尾巴长,
娶了媳妇忘了娘。
妈妈背得山涧里,
媳妇背得炕头上。
我想这不仅是过去的岁月里,女性想望的美景,也可能是现实。体现权力结构的领域有很多,政治仅是一个方面。我只是想说,批判政治制度的性别歧视的时候用心体验两性实际的分工领域和女性意识的自我扩张。当男性关注“外界、占有”受到批判的时候,女性要清楚在适合于自己的领地中创造。平等是一种自由的创造,其前提是“顺其自然”。两性固然存在着差别,这种差别中蕴藏着各自创造的空间特征和自我潜能,顺应这种差别之下的自然天性才是两性合理发展的可能路径。
再回到我上面说的主题上,结婚有了家的地球人都知道,在家庭中的权力关系很微妙。西方我不熟悉。只说中国。宗法制度使家族一样具有政治特征。家庭经济与这种政治特征有相关联。特别是在提倡女权50年代以后,掌握经济权力的女性在这种关系中会怎样呢?通过家庭这个权力转换装置,她们间接地参与村落、社区的政治活动,是幕后的巾帼。男人做领导并不意味着可以统辖家里的母亲、老婆、孩子。到了80、90年代,男女平等意识(不管这种意识存在怎样的偏差)成年女性多数都成为经济权力的实际持有者。虽然社会还没有提供给女性足够的发展空间,但是,她们具有了超越男性的实质。这种实质也许早就与男性统领的政治舞台遥相呼应。抑或是尊重女性的大男人的疏朗、宽容使他们善于听从女人的意见或者不愿意在家庭事务上分心。女人的心思细密很好地补充了这一点。有人批评女权主义导致的种种恶性后果:如男性除了事业竞争压力下,还要面对来自女权的压力,心血管疾病突发年龄年轻化,进而高龄女性寡居者激增,等等。我虽然不能苟同,但是觉得在通向两性合理发展的道路上,我们还需要走很远。
[ 本帖由 宜家 于 2005-5-20 12:10 最后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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