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ikko212 发表于 2006-1-26 16:07:53

[转贴]中国古代的诗酒情结 作者:王炎

中国古代的诗酒情结

王炎

〔摘要〕诗酒联袂,寄意遣怀,既是文学史上的千秋佳话,更是酒文化窥测的不变传统。这个传统,是从陶渊明“寄酒为迹”开始的,对后世追求人性自由的文人们的心灵感受以及他们的社会生活与吟酒诗作产生过极为深远的潜在影响。本文撷采李白、杜甫、苏轼、陆游、李贽等唐宋明清诗作赏析,足见此风习一脉传扬。“诗寄情、酒遣愁”,浪漫酒兴催生文学艺术佳作的情结或可于兹稍得诠释。

〔关键词〕中国;古代;诗酒情结;人性自由;寄意遣怀;浪漫主义

〔中图分类号〕G11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8-0139(2001)01-0131-04

中国是一个酿酒、饮酒的国度,也是一个赋诗、吟诗的国家,很久以前,诗与酒便结下了不解之缘。

中国的酒,起源于远古时期的农耕社会;中国最初的诗,大约也产生于这一时期。中国第一部诗歌总集《诗经》,便是最早的证据。它通过文字记载了305首古代无名氏的诗篇,其中有44首涉及到酒。可以说,首开诗酒文化之先河。从此,诗与酒便开始了它们在中国文学史与中国酒文化史的历史长河中漫长而悠久的结伴航程。

但是,在东晋诗人陶渊明之前,酒中虽然已经积淀了若干情感因子,仍然只是作为创作素材之一种被吟咏入诗。荆轲谋刺秦王,酒酣辞行而歌《易水》;刘邦甫定天下,宴饮既醉而唱《大风》;曹操鏖兵赤壁,把酒横槊而赋《歌行》,反映秦汉时期,酒也只是激发情绪而已。直至魏晋时代阮籍、嵇康,“也还是酒是酒,诗自诗”,两者之间并没有显示出必然的内在联系。

陶渊明是第一个有意识地将诗与酒“攀亲结缘”,并在诗中赋予酒以独特象征意义的诗人,“忘忧物”的指称,便是他的发明。陶渊明(365~427),一名潜,字元亮,中古清高自洁的大诗人。他在《五柳先生传》中自叙说:“性嗜酒,家贫不能常得。亲旧知其如此,或置酒而招之。造饮辄尽,期在必醉;既醉而退,曾不吝情去留。”活画出自己嗜酒如命,随意纵放的情貌。他有许多饮酒趣话,如“葛巾漉酒”等,成为后人常用的咏酒典故。作为诗人,他常“酣饮赋诗”,在其现存174篇诗文中,有56篇写到饮酒,约占40%!他的饮酒诗主要表现自己远离污浊官场,归隐田园的乐趣,称颂从酒中品到的“深味”。这个“深味”,就是“渐近自然”的人性自由。让我们欣赏他的佳作:

饮酒诗(之十四)

陶渊明

故人赏我趣,挈壶相与至。

班荆坐松下,数斟已复醉。

父老杂乱言,觞酌失行次。

不觉知有我,安知物为贵。

悠悠迷所留,酒中有深味!

这首诗颇能反映他归隐田园,“酒逢知己”的乐趣,以及参与劳作,与民休戚的平等精神。

陶渊明的时代,是门阀士族的时代,政治黑暗,官场腐败,且易招惹杀身之祸。他痛感世道险恶,又不愿为五斗米折腰,终于在42岁时弃官归隐,躬耕终身。萧统在《陶渊明集序》中说:“有疑陶渊明诗篇篇有酒,吾观其意不在酒,亦寄酒为迹者也。”一语道破了陶渊明诗酒中的深心。所谓“寄酒为迹”,即借诗酒寄意遣怀,抗衡浊世,求得自身人格的清高与自为。他的咏酒诗,首开风气,为后人树立了酒徒、隐士、诗人“三位一体”的风范,对后世文人的饮酒生活和吟酒诗作产生了极为深远的影响。我们可以从后来李白、杜甫、白居易、苏轼等人的类似诗作中看到这种影响。

魏晋之后的隋唐,史称“盛世之治”,既是中国酒文化的全盛时期,也是中国诗文学的全盛时期。唐代诗人以其开阔的胸襟,宏伟的气魄,借鉴、扬弃了前人的诗酒流韵,转而讴歌“盛唐气象”。既有心神的澄静,复具人性的高扬,活泼欢畅,饱满健举,创造出一种唐人特有的诗酒浪漫情调,使酒文化在这座古代诗歌的颠峰上,流溢出醉人的馨香。著名的饮酒诗人李白与杜甫,是中国诗坛盛极一时的“双子星”,也是日本人民熟悉和喜爱的民众诗人。

李白(701—762),字太白,号青莲居士。一生颠沛流离,希求报国施才而不遇,“青莲居士谪仙人,酒肆藏名三十春”,是他一生遭际的写实;杜甫(712—770),字子美,早年科场不第,一生穷愁,然工诗文。他的诗忠实反映了唐王朝安史之乱前后由盛而衰的时代变迁,被后人誉为“诗史”。据统计,李白现存诗文1050首,与酒有关的有170首,占总数16%左右;杜甫现存诗文1400多首,与酒有关的约300首,占21%;而在《唐诗三百首》选本中,明确提到酒的诗有46首,占15%强。让我们来欣赏几首这样的诗作:

山中与幽人对酌

李白

两人对酌山花开,一杯一杯复一杯。

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来。

李白是一位浪漫主义诗人,他一生曾多次隐居学道,野山深林之中,“倾?事幽酌,顾影还独尽”,这时他往往乐于独斟自饮,飘然来去。如要寻酒友,凡夫俗子是不得入座的。本诗中的“幽人”,想必是一位与之气味相投,仙风道气的高士。从这种独特的饮酒方式看,李白确实得到了陶渊明“任真”的嫡传。

陪侍郎叔游洞庭醉后(之三)

李白

却君山好,平铺江水流。

巴陵无限酒,醉杀洞庭秋。

李白陪自己的族叔游洞庭湖,酒与景似乎是他们之间的中心话题。这首诗开篇就提出要“刬却君山”,已是不同凡响。接着说这平铺的湘江水与洞庭湖也幻化成无限的美酒,醉得整个巴陵洞庭沿江沿岸层林尽染,万山红遍。这种比湖为酒,天地同醉的奇思逸想更是仙风邈邈,语惊四座,令人不由叹服。

月下独酌(之二)

李白

天若不爱酒,酒星不在天。

地若不爱酒,地应无酒泉。

天地既爱酒,爱酒不愧天。

已闻清比圣,复道浊如贤。

贤圣既已醉,何必求神仙?

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

但得酒中趣,勿为醒者传。

这首诗,是李白称颂饮酒的一篇热情奔放的宣言书,是其一生中对酒的最高礼赞。酒为天地而设,酒为圣贤而存,酒是“通大道”,“合自然”的不二法门。这种李白独悟的“酒中趣”,就是他所孜孜追求的率情任真,不累世俗,自由解放的理想境界,就是他借酒而造设的心灵天国。

谢严中丞送青城山道士乳酒一瓶

杜甫

山瓶乳酒下青云,气味浓香幸见分。

呜鞭走送怜渔父,洗盏开尝对马军。

杜甫是一位现实主义诗人,他在“安史之乱”中颠沛流离,后寓居四川近十年。他的咏酒诗写实的成分居多。严武是杜甫的朋友,镇蜀时曾聘杜甫为节度参谋,并荐为检校工部员外郎,贫困时常资助接济他,这首诗的赠酒是其一例。蜀中酿酒素有传统,青城山道士秘酿尤为著名,今日还留传其名酿“洞天乳酒”。杜甫受酒后,即与邻翁、渔父等乡老朋友分享,一面下棋消遣,一面品尝美酒,其田园乐趣于此可见。

客至

杜甫

舍南舍北皆春水,但见群鸥日日来。

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盘餐市远无兼味,樽酒家贫只旧醅。

肯与邻翁相对饮,隔篱呼取尽余杯。

杜甫贫居成都草堂时,门庭颇为孤{木妻}冷落。偶有倾心相与的朋友来访,其欣喜之状自不待言。这首诗描写的就是这种情景。诗题下原注:“喜崔明府相过。”明府,是唐人对县令的一种尊称。这位姓崔的县令来访时,杜甫邀约村邻陪座共饮。杜甫的北邻是一姓王的县令,南邻是朱山人,他们都好喝酒,却不大讲究菜肴的多少,可是热忱待客的情谊却很纯真。旧醅,是开{缶云}数日而没有过滤的浊酒,其味易酸坏。而唐人好饮新酿制的酒,所以杜甫以旧醅待客为歉。

杜甫还有一首描写盛唐时代文人浪漫饮酒风习的名作《饮中八仙歌》,在古代饮酒诗中堪称绝唱:

饮中八仙歌

杜甫

知章骑马似乘船,眼花落井水底眠。

汝阳三斗始朝天,道逢曲车口流涎,

恨不移封向酒泉。

左相日兴费万钱,饮如长鲸吸百川,

衔杯乐圣称避贤。

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

皎如玉树临风前。

苏晋长斋绣佛前,醉中往往爱逃禅。

李白一斗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

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

张旭三杯草圣传,脱帽露顶王公前,

挥毫落纸如云烟。

焦遂五斗方卓然,高谈雄辩惊四筵。

这首诗结构十分特别。诗无头无尾,骤起骤落,段与段互不相关,如同一架屏风,分别展示着八幅酒徒画像,每幅都用写意的漫画手法,寥寥数笔就活灵活现地勾画出每个人独具的神态,合而观之,又能共同体现那个时代特定的历史风貌。杜甫歌咏的“饮中八仙”,从其各自生平事迹看,多是欲有作为而难有作为,不得已沉湎于醉乡,以排遣忧愁,忘却世态昏浊,现实感极强,留人印象至深。

唐代诗人饮酒遣愁的诗句还有许多,譬如贾至的《对酒曲》:

对酒曲

贾至

春来酒味浓,举杯对春丛。

一酌千忧散,三杯万事空。

放歌乘美景,醉舞向春风。

寄语尊前客,生涯任转蓬。

贾至(718—772),字幼邻,玄宗时明经出身,肃宗、代宗时曾官至中书舍人、礼部尚书。其间,也曾坐罪贬谪汝州、岳州,其诗多作于谪居岳州时。这首诗诗意明白晓畅,浅显易懂,是唐诗中贴近生活的写意之作。

宋代诗人中也有类似作品,如陆游的《对酒》:

对酒

陆游

闲愁如飞雪,入酒即消融。

花好如故人,一笑杯自空。

流莺有情亦念我,柳边尽日啼春风。

长安不到十四载,酒徒往往成衰翁。

九环宝带光照地,不如留君双颊红。

陆游(1125—1210),号放翁,是南宋著名的爱国主义诗人,他的诗酒生活首先是同抗金复国大业联系在一起的,充满了炽烈的情绪。“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勿忘告乃翁”,是他一生奋斗目标的写照。这首诗,同样贯穿了以酒浇愁,忧圣忧民的诗酒情结,反映了士大夫阶层报国无门时普遍的心理感受。

在宋代词人苏东坡与辛弃疾的饮酒诗中,“破愁解闷”之外,还增添了无限野趣与友情:

饮湖上初晴后雨(之一)

苏轼

朝曦迎客艳重岗,晚雨留人入醉乡。

此意自佳君不会,不杯当属水仙王。

苏轼(1037—1101),字子瞻,号东坡居士,宋代著名的文学艺术家,诗、词、文、书法、绘画全能。苏轼并不擅饮,但颇好置酒招客,本诗所描写的就是这种情景,他自己曾说:“天下之不能饮,无在余下者;天下之好饮,亦无在予上者。”这又为后世文人,开启了新一流酒风。苏东坡并且知酒、酿酒,著有《东坡酒经》专书,以及咏“竹叶酒”、“洞庭春”、“真一酒”、“蜜酒”、“桂酒”、“松花酒”等诗作,不少都可以直视为酿酒史料,留给我们一份珍贵的酒文化遗产。

好事近·春日郊游

辛弃疾

春动酒旗风,野店芳醪留客。

系马水边幽寺,有梨花如雪。

山僧欲看醉魂醒,茗碗泛香白。

微记碧苔归路,枭一鞭春色。

辛弃疾(1140—1207),字幼要,号稼轩,南宋著名爱国将领与浪漫主义词人,一生戎马抗金中,饮酒高歌,时发慷慨之论,但也不乏郊游野趣之作。这首词即是如此,写他骑马踏青,野店醉酒,山寺品茗,妙趣横生。

总而言之,唐宋文人的社会生活中,诗酒风流是一个重要的方面。而酒,往往发挥着独特的作用。

饮酒,在唐宋诗人的情感世界中,找到了创作灵感的媒介,想象丰富的奇妙载体。杜甫说:“醉里从为客,诗成觉有神。”陆游说:“诗情恰在醉魂中。”辛弃疾说:“醉时拈笔越精神”,苏东坡更直呼酒为“钓诗钩。”他们都有李白、张旭式的艺术创作感受,说明酒之于诗,功莫大焉!

除此之外,酒对于诗歌创作的情绪引动,环境气氛的薰陶也具有独特作用,酒对于诗歌创作的浪漫主义风格更是情有独钟。可以说,没有酒,就没有李白,没有苏轼,没有陆游,中国古代的浪漫主义诗歌将大为逊色。

酒为诗侣,诗见酒魂,诗酒联袂而行的历史演进,在古人心目中积淀为一种逻辑模式:饮酒必须赋诗。不论是群饮行令,还是自斟独酌,诗情都应该是酒兴的必然产物。这种诗酒风习,在唐宋以下的元明清社会也得到传扬。让我们再看看这一时期的几首诗曲:

中吕·阳春曲·知几(之三)

白朴

不因酒困因诗困,常被吟魂恼醉魂。

四时风月一闲身。无用人,诗酒乐天真。

白朴(1226—1312),字仁甫,又字太素,号兰谷。身当元代异族统治时期,寄居金陵,以诗酒自娱,始终不仕。他是元代著名戏曲家,散曲俊逸清丽。这首小令的主题是及时行乐,明哲保身,将生活之乐寄情于诗酒。但却常常在饮酒作诗时,因吟不出佳句而苦恼。这种真率之情,别具一格。

把酒对月歌

唐寅

李白前时原有月,惟有李白诗能说。

李白如今已仙去,月在青天几圆缺?

今人犹歌李白诗,明月还如李白时。

我学李白对明月,白与明月安能知!

李白能诗复能酒,我今百杯复千首。

我愧虽无李白才,料应月不嫌我丑。

我也不登天子船,我也不上长安眠。

姑苏城外一茅屋,万树梅花月满天。

唐寅(1470—1523),字伯虎,明代著名书画家,能诗文,自恃为“江南第一风流才子。”他仕途失意,流落江湖,那位七百多年前已“仙去”的李白,便成为他心目中的偶象。这首诗,仿效李白“把酒对月”的真趣,于朗吟间倾注了无限景仰之情,并借以自况,傲视群伦。

九日坪上(之二)

李贽

坪上无花有酒钱,谩将沽酒醉逃禅。

若言不识酒中趣,可试登高一问天!

李贽(1527—1602),号卓吾,别号温陵居士,明代著名哲学家和文学批评家,也是明代中叶浪漫思潮的代表人物。李贽并不十分擅酒,但“人召之酒则赴”,成为爱“逃禅”的佛徒,屡屡破戒。这首诗写他在北国太行山麓友人家重阳登高,虽叹无菊花可赏,但幸而有酒买醉,可以聊宽乡愁,并领悟酒中之趣的洒脱情味。尾句“可试登高一问天”的浪漫奇幻,秉承了李白、苏东坡的风格。

酒不仅具有催发诗人创作灵感的作用,对于其他艺术家,也具有激化兴奋的功能。晋代大书法家王曦之兰亭雅集,曲水流觞之中醉书《兰亭集序》,成为千古佳作。后来他清醒时又试写了几百次,都不能达到那种上乘的效果。唐代书法家怀素、张旭,醉书狂草,也成为妙笔绝品,后世难及。这一类艺术创作的灵气与原因,只可能在酒中去寻找。

对于文学家和作家,酒也有类似的激化创作的功效,明清时期尤甚。著名的文学作品《红楼梦》的作者曹雪芹,每天著书均离不开酒,过着“举家食粥酒常赊”的贫困日子。一部《红楼梦》,可以说是酒液中浸泡出来的作品,其中充满了关于宴饮、配酒、酒仪、酒德、酒趣等知识与描写,都写得十分精彩。有人统计,全书120回中,共出现“酒”字580多次。从第1回甄士隐中秋邀贾雨村书房饮酒起到117回邢大舅、王仁、贾蔷等在贾家外书房喝酒止,直接描写饮酒的场面共有60多处,平均每两回就要写一次饮酒。这样的情例在明清其他小说里也能找到。罗贯中在《三国演义》中描写关羽温酒斩华雄,曹操与刘备煮酒论英雄,以及桃园三结义等,都借助了“酒”作传媒与线索,来铺写情结与文章。施耐庵在《水浒传》中描写景阳岗武松打虎,以店家劝阻饮酒,“三碗不过岗”相烘托,更显其醉后英雄本色;描写鲁智深醉闹五台山,也以和尚饮酒,不守清规来加以反衬,增添其传奇色彩,给一代又一代的读者,留下了至为深刻的印象。这类文学作品中散发出来的酒文化韵味,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如此诗情,酒意,和弥漫酒香的文学作品传到日本,受到日本人民的喜爱和欢迎,在中日友谊和酒文化交流中誉为佳话,是很自然的事情。

最后,让我们回到诗酒情结这个主题上,再欣赏清代诗人、驻日外交官黄遵宪先生在东京写下的酒文化诗篇:

不忍池晚游诗(之七)

黄遵宪

薄薄樱茶一吸余,点心清露挹芙蕖。

青衣擎出酒波绿,径尺玻璃纸片鱼。

黄遵宪是日本人民熟悉的朋友,他在东京上野游玩时写下的这首诗,既反映了日本民俗喜爱清酒与生鱼片的情趣,也透露出中日饮酒文化一衣带水的交融关系,是今天中日酒文化交流的一个历史见证。

附记:本文是作者1996年赴日本出席坂口谨一郎(1897—1994)先生纪念馆成立大会——“日本与中国的酒文化”,在会上演讲的中文稿。文中参阅、汲取了各诗词名家赏析研究的成果,尤其是蔡毅先生的观点,限于文章体裁,未一一注明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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