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灵魂的花会
花会,是传统民俗生活的重要内容之一。文革后,赏花成为封资修的东西,当然不能举办。这些年,花会开始恢复了,各地花会的规模越来越大,但是,赏花的正面意义流失,爱花,崇拜花神等高尚行为在今天失去市场。还有把爱华看做女性专利,仿佛是非男人所为,或者有些作风不正。当代上海话的花痴概念,让人觉得是用词不当的。人生境界诗酒花,花与诗何曾弱于酒与诗的关系?
花会沦为简单的感官享受,失去了诗情,更因为失去了信仰,花会与花神信仰,是相互关联的。上海传统的花神信仰是非常丰富的,为今日所不及。王有钧先生有一篇文章,现引用其中内容:
花神自成体系,有总领百花的“百花仙子”——总花神女夷(神话人物),主春夏 夏万物的生长;有每个月的值星花神。
一月,梅花神,宋武帝的女儿寿阳公主,一说北宋林和靖,汤显祖笔下的柳梦梅。
二月,杏花神,杨玉环。
三月,桃花神,春秋时楚国息夫人,一说为崔护。
四月,牡丹神,李白。
五月,石榴花神,鬼王钟馗,一说为汉朝从西域带回石榴种子的张骞。
六月,荷花神,西施,一说为李清照。
七月,秋葵花神,汉武帝宠妃李夫人。
八月,桂花神,唐太宗之妃徐惠,一说为西晋豪富石崇宠妾绿珠。
九月,菊花神,东晋诗人陶渊明。
十月,芙蓉花神,五代时蜀国国主孟昶妃子花蕊夫人,一说为北宋诗人石曼卿。
十一月,山茶花神,明汤显祖。
十二月,水仙花神,帝舜的两位妻子蛾皇和女英,一说为洛神。
祭祀百花的习俗由来已久,大约唐朝就有了,形式多样,如扑蝶会、赏红,有由12个女子扮演12个月的花神表演。
许多少数民族也有类似节日,如广西壮族的百花仙子节,云南白族的花朝节。
上海地区祭祀花神的习俗也很久,现豫园内的“万花楼”原来叫“万花深处”,远在明代豫 园初建时即为花神祠的所。清光绪十七年(1891 ),沪上的花木商家又在肇嘉浜一带(坐落原址失考)建了一座花神庙,并作为沪上的花木公所。上海的郊县原来都有花神庙,现皆毁而不存。旧时沪上“花朝节”这天,老城厢特别瑞热闹,人们结扎花神灯,灯上有各种图案。更有商家,特别是花木商家,出钱出力,赞助晚上的花灯游行活动。花灯游行时,采花女、卖花女提灯结队而行,并有十番锣鼓为之开道,街道两旁一片欢声笑语。
(原文http://www.blogcn.com/user43/windfromsea/blog/30514405.html)
象上海这样传统的花神庙,上海是已经没有了,至于12月的值班花神,人们早就淡忘,人们只是观赏花的美妙,却没有祭祀报恩的念头,花会就失去灵魂了。
什么时候,花会还会有对鲜花的祭祀呢?花的美丽昙花一现,这种报恩,恩及花木,是上海传统生活的闪光的人文价值所在。今天,长风公园的花会人山人海,但是就是缺少了诗情,缺少了信仰,沦为纯粹的感官享受,跟没有品位的好色差不多。这样是不够美的。
[ 本帖由 田兆元 于 2006-4-8 09:33 最后编辑 ]
RE:失去了灵魂的花会
噢,原来豫园竟是花神庙。前段听过一段沪人唱的曲子(不知道应该叫什么曲),就是唱每个月花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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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我们这个社会沦落的又岂止是一个小小的花会呢?
有多少传统习俗和文化遗产,在恶意破坏以及大肆“弘扬”“开发”的双重摧残下,损毁殆尽了
现在在宝山罗店有一座花神庙,但冷冷清清。上次罗店搞开发,我提过这个花神庙,至少可以在那里建成花木展示交易中心。但他们的兴趣在于那个北欧新镇---一个跟宝山不搭边的东西。 春到花朝碧染丛,枝稍剪采袅东风。蒸霞五色飞晴坞,画阁开尊助赏红。花朝,剪采悬枝,为赏红。(沪城岁时衢歌 张春华)
花朝十二赛花神,十九观音佛诞辰。约伴向沉香阁去,桃花扇小杏衫新。二月十二花朝,剪彩赏红,张花神灯。(上海县竹枝词 秦荣光) 更应看到花会在现代语境中的意义。
变化越大,越是一成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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