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晓春 发表于 2003-5-26 23:52:17

一篇学生的课程作业

善待他人——揣想人类学的用意和前路                        
                                        口胡传吉
暨南大学中文系2002级文艺学硕士生
      站在远方,看他者反观自己,永远在试图走近却永远无限伤感。真诚而大气,人类学致力于人类的记忆,也寄希望于未来。当弗雷泽在《金枝》“告别内米”之际,他说:“临别之前,我们还该自问一下:有没有更全面的结论,能否从本书所着意研究的人类愚昧谬误和令人伤感的经历中汲取一些充满希望、激励前进的效益呢?”弗雷泽的这份人文悲悯,早已被研究者们贴上了古典的标签,今天中国某些学者更感兴趣的是人类学的现代性以及为研究而研究的论文。有些国度的“知道分子”,越过人文关怀,对精神废墟视而不见,直奔学术成就时髦地后现代而去,我回归书斋,怀疑这份热闹喧哗。
    当人类学家仅仅是书斋里的学者时,“善待他人”只是一个动人的口号,他们寄希望于当世和后世的觉醒——“藏于深山、传于后世”,就像介之推与寒食节(因为烧死才有节日)。可是动人的口号永远无法感化希特勒、永远无法避免无数犹太人被残酷消灭的历史,悲悯的情怀无法兑现成平等自由,止于思考的思考,思想外强中干。曾一度,进化论被极端化,尼采黑格尔们与希魔无意识同谋,将孬种观念进行到底。如果思想只止于思想,思想不仅无力,还无法摆脱被强权利用的命运。 人类学家来自不同的学科领域,有的以前拿手术刀、有的一直放不下笔杆子,但一旦他们走到了人类学,他们更关注人类的生存和实践。只有关注实践,才有可能将“善待他人”变成现实。
    我从福柯传奇而暧昧的一生得到的启示是:学者如果同时也是热情并实践着的社会活动家,这才是天才的完美结合,福柯的言行及勇气都令人尊敬。可是,我们的书斋式腐朽经久不衰代代相传,思想淹没在图书馆,思想腐烂在沾沾自喜中。而人类学的研究方式也许给我们带来新鲜的路径:学院——田野——学院,带有感情地在不同领域里不断地寻找。研究人的本质,善待他人,应该是人类学的阶段性理想,带有诗意性地征服,伤感地回想远观,在理性与诗性中徘徊,走进主观的真相。

跨文化思考的建构

    人类学家用不同的方式——严肃的、通俗的,去解释人类学的历史、对象、表述、思潮、视野、反思、如何看别人看自己、人类学的终极意义。那是一种既定的方法,供人学习参考。离开自己,去到远方,再回到自己。远方也许是异邦异文化,也许是过往的他时代,换一种眼光生活,人类学是一种永远新鲜的视野。弗雷泽的《金枝》暗示人类,人类的传统无法断裂,人类无法有意识逃过传统,传统在今天的生活里仍然无孔不入,人、物、神息息相通,科学无法一统天下。人类学家从进化论传播论走到现代性,个中学派众多——社会人类学、功能学派、心理学派、历史具体主义、结构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派、反思人类学派等等,各自拿着不同的武器,蜂拥而至,分享不同的战利品。西方最终要回归本土的试验。
    用不同的方法不同的角度,去看世界的远处和近处,走到了现代,人类学的一个重要意义应该是从行为上具体实现善待他人的理想。
    我愿意在热闹边缘,就我的理解提出自己的某些判断和质疑,我更看重的是作为一种新视野大视野的人类学。                                                      ·1·

看他者的缘由

    人类学家看他者反思自己的眼光并非历史的偶然,也不能一概从达尔文的进化论出发。历史一步步地走到了今天,未必是绝对的进步,也许这也是无意识的传统长期顽固地不肯褪去的理由。人类社会越来越复杂,但未必绝对地越来越进步。看他者,是一种本能,也是一种被迫,是在被迫的情势中做出的主动选择。谁占了先机,也许他就有能力拥有最丰富的资源和财富。
    首先该看到世界的原始封闭。非西方世界比西方世界更长久地保持封闭的状态。对已对他人保持的长久的封闭。终有一方会从力量上强悍起来,强悍的膨胀会一天天地漫延,漫延到自得自乐的封闭世界(比如说中国)。海水漫到何处,探险家的船也便飘到哪里。撇开自由民主之冠冕堂皇的理由不谈,对于交手双方而言,并非人种的优劣与否,只是往往有攻击性的那一方率先取胜,尤其是在交手初期。西方世界对非西方世界的侵略和掠夺,显然占尽了先机,非西方措手不及。世界不可能永远封闭,总有碰撞的一天的到来,方式必然是撕裂般地疼痛。16—19世纪的西方学术界研究非西方,显然与探险、侵略息息相关,有金钱与血腥暴力的烙印(这个结论也有非西方的想象色彩,这样的结论未必就绝对准确)。
    进化论煸动了暴力与歧视(为殖民和侵略找到了借口)。西方对东方、对非西方的侵略历史,无论用什么样的狡辩方式都无法掩盖,无论用什么的解读方式都无法抹去历史的伤痕,历史里有一种客观,是新潮历史主义者无论用何种方式都无法重新解读消解的。在历史的这场较量里,非西方世界没有占先机,所以被动。希特勒的两块招牌——“民族主义”、“社会主义”都是从进化论的衍生物里泡制出来的别样产品、从学术里找出来的别样理由。类似大猩猩的布什声称要解放伊拉克(多么堂而皇之的理由),虽然我们不喜欢萨达姆,但是我们更厌恶战争。善良遭遇强权的事,天天上演。西方先看到了非西方的弱点,抢先发动攻势。
    有时候我会怀疑“进步”两个字,我相信世界会变得越来越复杂,但未必事事都必然进步,比如说人心,人文生存环境,世界并非都朝着幸福的方向行进的。
    做大帽子的野心使人类学观看的欲望更盛。当人类学发展成为“人的科学”、人文科学时,拔剑四顾发现周围烽烟已四起,学问已越做越细,学问家无孔不入,从何处才可以杀出一条新的学术血路?此时的学问需要一顶更大的帽子,包罗万象,人类学适时地成了那顶包罗万象的帽子。世界越变越复杂,学问越来越专业、专门化,但把握整个世界的想法永远不会退却。人类学把人的本质纳入自己的研究对象,也就是把世界纳入自己的研究范围,试图无所不包。这是潜在的人文学科的困境,人们厌倦细节,但不得不跟细节打交道,所以学问摆脱不了DNA考证考古,但研究面铺得却越来越宽,让人疲于奔命地扩大视野。
    当不可逆转的全球化时代到来之际,彼此相互观看的时代也宣告到来。当非西方意识到自己被看时,非西方也会开始反思开始看西方,彼此互有偏见地主观地想象地观看。有一种说法,人们去动物园,热闹非凡,有人问:到底是人看动物还是动物看人? 可以想见,看是双方的互为主体的。西方看非西方、非西方看西方,到了一定阶段,一定是彼此共存。
    东方学不会停止,很快,西方学也会应运而生,他者永远存在,并不单一。占有东方却最终得不到东方的恐惧,使西方的东方学在和平年代仍然鼎盛。西方曾经占据东方的土地,但无法征服东方人的传统、内心,所以,东方在西方眼中,依然费解,并且有意地歧视。人类学将乐此不疲地打量对方,挖掘彼此的历史、神秘。也许到最终,西方会在慢吞吞的古老东方发现他们的精神家园。理性——上帝死了——人最终也死了。从极度理性走向非理性,是西方阶段性的归宿选择;而东方依然在非理性的传统里挣扎不前。西方会不会最终回归到非理性的精神想象呢?海伦美得无法用语言形容,男性浪漫主义占有美、却走不进美的世界,美的毁灭是男性浪漫主义完美的结局,对于得不到的美,在恐惧中毁灭是最完美的结局。东方挣脱了死亡的命运,独立之后仍时时诱惑。对东方神秘的向往与征服,永不停息,这是西方不自觉的欲望。

善待他人的正读与误读
    我把“善待他人”看成人类学的终极目标之一,这样的理解也许天真肤浅,但我认为善待他人的社会才是适合人居住的理想社会。
    先谈萨义德的善良与所谓的理性思考(善良无疑跟天真扯上部分关系)。萨义德的学术江湖地位的奠基之作乃《东方主义》,对此,反对声当然来自西方世界,非西方世界倒是拍手称快。
书的前面有两句惊心动魄的话——“他们无法表达自己;他们必须被别人表述。(Marx语)”、“东方是一种谋生之道。”(本杰明·迪斯累里语)一语伤及东方人、西方的东方学者。萨义德像卖裸体广告一样引起争议,萨义德遂成知识明星。
    《东方学》在操作上的成功在于:他煸动了东方人他让东方人相信西方叙述霸权的存在,东方人脆弱、但民族心狂热——这都是脆弱不自信之人身上的惯常表现;同时引起西方人的不安。葛兰西的文化霸权说、福柯的权力话语,都让东方人越来越相信西方人要用一种历史代替另一种历史,使东方人最终丧失自己的历史权。这种危机确实存在,但萨义德看似理性的分析只看到问题的一方面,如果引申到我的标题“善待他人”,那是误读“善待他人”。萨义德看到了东方学的西方中心主义、看到了西方世界对非西方世界的偏见。作为东方人,我们无法否认这种倾向。那是西方对非西方的一贯看法,任何人类学家再怎么田野,他都无法摆脱自己的立场。人类学看他者,离开自己去到远方看他者,再回到自己,这期间,总会有自己的立场。萨义德把握了西方的立场。
    但如果反过来,我们是否可以全面地正读“善待他人”的含义?!东方人在西方人的偏见中,是不是也存在一种想象?东方人总是呼吁西方要要善待东方人,我觉得在这种呼吁的调子里,本身就包含着怨妇情结,要别人善待自己的时候,首先应该做到的是自己应该善待自己。不得不承认的是,反思东方主义的是西方学者(萨义德生在耶路撒冷,但他的人生观时期在美国,我愿意将他归为西方学者),而不是土生土长的东方学者,这种现状是不是应验了马克思的那句话:“他们无法表述自己;他们必须被别人表述。”东方人的理论自觉、情感自觉是不是太迟钝了?萨义德指出偏见,却代替不了被歧视者的思考,悲哀在于,指出这一点并集大成者是生于东方却长于西方的学者,而非土生土长的东方学者,再加上非西方世界的被侵略被蹂躏历史,所以我有理由怀疑这些古老民族的自觉能力。我们被强力启蒙,独立了却还难以在思想上主动自觉,我们的学者还处于热衷于以引用西方名家言套西方理论话善用双引号的阶段。这是我讲正读“善待他人”的第一层含义,善待他人不仅要意识到偏见,还必须有自觉意识。
    第二层含义,如果要善待他人,要避免强烈的复仇心理。中国武侠小说最大的套路是渲染血海深仇,这里边也许有一种中国式的忍的哲学——今天我忍你,等我学了你的东西然后再好好地修理你!典型的东方思维。我心里想的是,当东方人如饥似渴地吸收接受西方的文明之际,为什么做不到“善待他人”,埋下的却是复仇的种子。我们谴责侵略、暴力,但我们在和平年代却做不到宽容。如果东方是怀着复仇的心态去急急地吸取西方文明的时候,这样的方式,这种准备秋后算帐的心态,算不算是对西方既成文明成果的一种掠夺和窃取?(我的说法可能会引起民族主义者的愤怒)东方人不断学习西方文明,却不停在咒骂西方,这种心态是不是很可耻且不尊重他者?在享受既成成果之时,却一边要破口大骂别人霸权,我们是否可以以另一种思维方式思考问题,尊重自己尊重他人是密不可分的,互为前提的?!好比个别学者,吃着广东肥厚的薪水,却破口大骂广东的没文化(这就是因不了解因固执而导致的偏见)。格尔兹到巴厘岛,当地人接纳他们,他努力真正融入当地社会……从人类学家的经历,我们是否可以得到一些启示?真正为民众谋福利、作长远打算,不是有意去煸动民族主义、狭隘的爱国主义,而是应该教会国民自尊而宽容的胸怀。这种复仇的变异心态还来自于东方不肯承认自己在某些方面确实比西方落后、愚昧,不仅仅是技术因素。
    善待他人是双方面的。

人类学的考古心态与泛化危机

    看他者,是人类学的一个基调。
    但是无论是看同时代的他者,还是他时代的他者,人类学都有一种考古心态——挖愚昧、传统的根子。如果人类学的这种考古心态足够强大,那么人类所有的传统都会一一被挖掘出来暴晒,然后奇怪地腐烂着,时时提醒人们的记忆。比如说弗雷泽对内米森林之王的挖掘,寻找各种禁忌(人、行为、物、词汇)、找女性历史上被歧视的种种证据。对这些古老观念的层层挖掘之后,集体无意识变成有意识,我怀疑人类学挖掘传统“落后”集体无意识的用意及其结果。如果这种考古心态足够强大的时候,它会不会使整个人类停滞不前,处于不断回顾过去、想象他者,假装仁慈,从而无限损伤人类的创造力?有时候我倒认为,遗忘是一种治疗的良方。当一个人、一个民族的历史越堆越厚重的时候,他如何起飞?所以我怀疑兼害怕这种永无休止的考古心态。
    人类学正在走向泛化,并正遭遇危机——这是我的看法。
    当人类学把它的对象为整个人类的方方面面之际,它是对具体化的分门别类的一种逃循,一个无过无际的宽泛的圈套也随之产生,人类学为自己设置了吸星大法,倾力而击,却如泥牛沉海。他者的真相,成为永远无法到达的彼岸。
    传说中那种没有脚的鸟,当它落脚之际也是它死亡之际,我想这种鸟是被辉煌累极疲惫而死,飞得太高飞得太远飞得太疲惫,无法停留。
    我想象:有一天,人类学会不会像那只没有脚的鸟一样,力竭而死?


[ 本帖由 刘晓春 于 2003-5-27 16:06 最后编辑 ]

alven 发表于 2003-12-10 10:48:24

RE:一篇学生的课程作业

东方学者失语,西方学者反思?
马克思是在反思吗?萨义德、霍米·巴巴是在反思吗,阿赫默德是在反思吗?后殖民在反思,那后革命是在反思吗?
东方可以脱离西方“光荣孤立”吗?
学习和交流(随便作者用掠夺和窃取),不能有对西方霸权的反对?东方(毋宁说中国)有很强的复仇心理我们不能定论,但作者却是有“吃了人的嘴短”这样一种心理。一些历史学者(不会很少)认为文化的学习交流是不存在霸权的。我们看到的是一个个理论,一个个标榜为东方人谋福利的理论,把我们推到了一个感觉自己在文化上受到欺凌的地位。自己也觉得是被人家启蒙了,我们真的变得比以前聪明了吗?
不被“过去”迷惑,就要被现在迷惑。

alven 发表于 2003-12-10 10:50:52

RE:一篇学生的课程作业

比较激动,所以有点逻辑混乱。可是又有谁能做到心平气和呢?我给自己的借口。

胡小吉 发表于 2003-12-10 12:56:52

RE:一篇学生的课程作业

谢谢老百姓的指教,但我(上文作者)的发言不敢以任何老百姓的权力发言,只敢以个人
名义发言。因为老百姓现在也被泛化成一种权力,经常被套用。

谢谢你的激动,但我们为什么不可以觉得你说的问题和我讲的重点都有道理呢?

我不认为学了别人东西再去对别人的东东横加指责是一种美德。也不觉得学了别人的东东再
去干掉对方是一种美德。我总觉得该尊重的时候就尊重,该激动的时候再激动。心存感谢,心存宽容,我觉得并不可耻。
当然我理解你的激动,你的激动也是完全有道理的。现在的进步在于,我们可以选择激动,也可以选择不激动。

欢迎继续扔砖头。

alven 发表于 2003-12-10 20:54:27

RE:一篇学生的课程作业

首先,我从来都承认自己是老百姓中的一员,不管别人用什么方式、多么诱人的理论告诉我此老百姓非彼老百姓之类的话。但我从来不打着老百姓的旗号做苟且的事情。呵呵……
再者,我不认为你所谓“学了别人东西再去对别人的东东横加指责是一种美德。”一语中的“东西”和“东东”是一个概念。我从来没有指责过西方的科技,从来没有说那是奇技淫巧。可是,我没有爱屋及乌的修养。鲁迅先生说对西方要拿来主义,当然不是都要。我不认为他们没有拿走过我们的东西,更不能容忍文化科技交流中的洋奴主义,也做不出一副感恩戴德的谦卑相。
宽容,是中国人的美德。“夫子之道,忠恕而已。”老辈人恕了太多,才使后辈没了一点儿骨气。当然我从来不恨我的祖宗,当然我也不会固守祖宗留下的所有东西,除了那必须坚守的“传家宝”。
中国乃至东方没有反思的权力吗?


[ 本帖由 alven 于 2003-12-10 20:55 最后编辑 ]

胡小吉 发表于 2003-12-10 23:06:50

RE:一篇学生的课程作业

但你好像是用老百姓的名义发言的吧。我没说我不是老百姓,我还是小小老百姓之一,但我不会以老百姓的名义发言,因为我只能代表我自己的观点,我不可能代表其他人的观点。
我没有说中国、东方没有反思的权力呀,其实问题两方面都存在都有道理,为什么一定一向去攻击另一方呢?学习他人的东东(没有所谓的学术家的严谨,我就爱东东这个词,不要上升到理论概念的高度,我也没达到这个高度。),稍微有点感激之心的话,就是没有骨气吗?不敢认同,连这点起码的修养都没有的话,我觉得很可怕。

我觉得有选择是最重要的。你可以选择不同意我的观点,但我也可以选择坚持自己的观点,这就是进步。但不必要互相攻击,如果“上升”到攻击的高度的话,讨论将失去全部意义。

我理解你的激动,我也理解那份苦大仇深的情感。我觉得你说的一些话有道理,我觉得我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但停留在讨论的限度会比较好。

alven 发表于 2003-12-11 13:04:53

RE:一篇学生的课程作业

那么一方面自己攻击别人,然后又告诫别人不要攻击,这就是你所谓的公平? 我承认自己在攻击人,我也不拒绝别人对我的攻击。我从来不敢作代言人,也很想把问题局限在讨论的范畴。但是是谁把问题回避,而引向一个细枝末节的争辩呢?
我并没有说“东东”这个词本身有什么不妥,你误会了。我是说西方该我们学习的和该排斥的点是不同的。不能笼统的说,我排斥西方的缺点就是排斥整个西方。
反思西方文明进程中错漏的是西方学者;东方学者没有能力作出反思,因为西方工业文明在土生土长的东方学者那里尚没有成为事实。
我承认我修养不足,我是真小人,我从来没觉得自己可怜。基本的修养太沉重了。黄侃先生曾说“自以为读天下书未便,不敢信口雌黄。” 这对我们这些后辈是太沉重的“基本修养”。
我觉得激动没什么不好,你也一直说理解我的激动。我觉得纠缠在激动这个词上没有必要了。我苦大仇深?呵呵…… 我从来没有生活在不幸中,我没经历过被奴役的那段历史。但是那段历史是刻在每个人心中的,对吧?我们抹不去的阴影,能淡忘历史吗?历史是实实在在的证据,不是理论学家的解释。

我前面回复中提到“不被‘过去’迷惑,就将会被‘现在’迷惑。”认为过去是束缚也好,是财富也好,都是半个真理。考据癖不好,过分疑古也不好,但是他们都起着或曾经起过积极的作用。回顾过去,就是停滞不前? 没有整理前人的成果,一味向前能凭勇气走出多远?

郑樵就觉得学问专精好,学者可以守一艺,传一艺。班固《汉艺文志》就觉得后世专精之学不好,所谓“古之学者耕且养,三年通一艺,玩经文而已。” 所谓十五而志于学,三十而五经立。觉得学问道没有什么界限可守。

胡兄,可惜我们没有太多的直面问题,而是直面对方。呵呵…… 言语不妥处,望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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