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发表于 2003-8-26 09:07:23
|
显示全部楼层
RE:关于民俗学研究三七开的问题
我在《民俗研究》99-2有文章涉及到三七开的讨论文字(《文化变迁与民俗学的学术自省》)。文章开头部分如是说:
“一些资深民俗学家首先就新旧民俗研究用力的倚重做出了自己的反应。钟敬文指出:‘新旧民俗都要研究,但重点应在乡村、在旧俗(1)。韩国著名民俗学家任东权亦持此见(2)。客观地说,我国是一个具有悠久历史文化传统的大国,国情不允许我们东方的民俗研究照搬西方,新旧民俗研究比重应三七开的提法仍有其合理性。但因现代社会的城市化和工业化的冲击,民俗学者除被迫研究旧俗,还要被迫研究新俗。旧俗不可能抢救穷尽,因为旧俗很少意义是真正的旧俗,它是千百年来经历过多次‘新变’后传承下来的,所以民俗是层积的,民俗在吐故纳新中传承,并非陈陈相因。波特金说:‘对民众来说,记忆所保持的与它所以往的一样多。’(3)民俗活动本身具有调适新旧俗平衡的功能。新旧俗的更迭和盛衰消长是非常自然的。抢救所谓旧民俗未必是真正意义的旧民俗。抢救在文化研究中是个非常天真的字眼,不如用描述代之更好一些,抢救和描述不是同义语,前者的感情色彩较浓。在无可奈何的文化变迁中,借助描述判断民俗成分何新何旧或二者是如何复合的,是一种科学理性的态度。今日民俗研究对象已发生强烈的变化,研究者的研究方略必须适应这种变化”
“我们应该看到,旧俗的消失和文化变异时时刻刻发生在我们身边。传统不是凝固不变的,文化变迁不可逆转。人们不必对旧俗消失过快感到悲观。面对一大批民俗事象的消失或变异,目前民俗学家最要紧的事是描述民俗,加强田野工作的基本功训练。”
“笔者以为,今日的民俗研究应两条腿走路,即还原式研究与变异式研究并重。前者力图从新旧混合的民俗事象中推衍祖先遗留成分,从而理解和发现‘生活中的古典’;后者着力从所面对的民俗中看到故俗是怎样一次次地被附加新的涵义,从而看到民俗的变迁性和再生性。”“民俗变异中表现的开放性致使民俗学研究也是开放的。民俗学不是保守之学”。
“基于对民俗描述的重视,因此民俗学者在重构传承而来的故有民俗文化的同时,不会放弃对新民俗的研究。从历史角度看,忘掉过去以为着背叛,以为着民族文化根基的动摇。非经验性的、虚无主义的文化观念将人置入于无文化状态。然而,对新生的、为人们广为接受的非传统民俗的不屑一顾,显然也是对生活的麻木不仁。今天转瞬间也会成为过去,民俗中新成分随时间的推移,也会汇入到旧俗之列并成为旧俗的一部分。每一个时代的民俗多是新旧交汇的,对新旧民俗混合的现代民俗的研究同样具有历史意义。民俗学者若不把新民俗研究考虑进去,则与其‘现代性’精神相背,就是与实际的脱离。民俗学是我们关注现实的一个窗口,不重现实的民俗研究是民俗学家的严重失职。”
注释(1)钟敬文《文学研究与民俗学方法》,《民族艺术》1998-2
(2)[韩]任东权《民俗学的本质》。金锦子译自《韩国民俗文化论》(1983)
(3)张紫晨主编《中外民俗学词典》P627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