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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望三峡(旅行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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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2-21 22:11:1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回望三峡

8月1日  周二  晴

    2000年的夏天,天气十分炎热。我终于抵不住妻子和友人的鼓动,冒着暑热和被激活的热情,光顾了向往已久的长江三峡,成为三峡告别之旅中的一员。

    下午6点我们被车接至重庆“朝天门”码头,登上“长展”号游轮,住进花了1500元包下的二等舱客房。开船后,我走上甲板,扶着栏杆,观赏长江夜景。横陈于目下的是我们从小到大读到无数遍的中国第一大河,中国南方文明的摇篮。它发源于青海的沱沱河,全长6300公里。它的河水濡养了好几亿中国人,和黄河一样,都是中华民族的母亲河。站在甲板上,很快我联想到刘白羽的《长江三日》,可我时下的感触与刘氏完全不同。他笔下的长江雄浑、奔放、壮美,跟他那个时代的主题密切关联。可是我现在看到的长江却因沿江植被遭受过多的破坏,泥沙俱下,把它染成了一条黄龙。我女儿甚至叫它“黄江”。加之江面上四处漂浮着触目惊心的垃圾,我自然找不到刘白羽咏叹长江的那分感觉和心情。

8月2日  周三  多云

    晨6时船至酆都鬼城,随团上岸旅游。行至山麓,当地导游小姐巧言误导游人每人付15元钱乘缆车上山,5分钟即到终点,并诡称若步行上山需花半小时。于是绝大多数游客排队,交钱,等候缆车;我们一行选择了步行上山,登上山头也只用了10分钟,而导游小姐率领的游人们乘坐的缆车却姗姗来迟。导游小姐见了我们显得十分尴尬。我们随同她的快速讲解,匆匆忙忙浏览了各处景点(如奈何桥、阎王殿之类),整个行程如同赶集,又像行军。所有导游口中那些奇奇怪怪的传说、典故以及其它诱发友人兴趣的东西,讲起来都大同小异。所有的游客也因时间太匆忙而来不及细听。我因专业需要,抽空从摊上购得一本《鬼故事》;之后又被导游小姐引入茶室观摩茶道表演。其中一种所谓“生态茶叶”,饮后奇香无比,终因其价格昂贵而未购买。酆都各处景点所塑大小厉鬼突出夸张、变形形象,刻意显现出青面獠牙、狰狞恐怖的样子,工匠们意在通过变形意象来激发游人们产生某种超自然力想象,可见所有膜拜活动中的造神制鬼手段十分相仿。为其牵制则信之,则成为民间文化理念的组成部分;若视其为迷信并与之背道而驰,则显然与政府宣扬、倡导的主流思想合拍。两种意识形态体现了不同社会角色的价值判断。

    回到船上后,整日阴雨连绵。朝窗外张望,发现本船不时有旅客将垃圾倒进长江。轮船上的广播不断提醒人们要“珍爱我们的母亲河”,不要往江中倒垃圾,游客们却置若罔闻,没有人去细思我们只有一条长江,好象长江是与自己毫不相干的存在物,好象长江就是天然的垃圾场。我千里迢迢来看长江,却看到了一条被糟蹋了的长江。

    当日下午6时,船至云阳,顺便上岸参观张飞庙。该景点整修不善,工艺简陋。汇集不少名帖冒充高雅,然稍通书道者,便知碑牌上临摹书迹极无章法,可谓大杀风景。出庙时,庙中播放的毛阿敏演唱的《三国演义》片头插曲从耳后传来。又使我这个毛阿敏的歌迷在头脑中浮现她的风采来。

    回到船上后,一路滂沱大雨,浪急风高,游轮颠簸前行。是夜泊于奉节。

8月3日  周四  雨

    冒着阴风寒雨于晨5时余,上船头观看夔门,长江江面至此宽不足百米,水流湍急,夔门崖壁直挺于前,素有“夔门天下雄”之称。船过夔门便进入长江三峡第一段——瞿塘峡。此峡水流急切、汹涌,夹江陡崖高耸,让人顿生“峰与天关接,舟从地窟行”的感慨。走进三峡,涌动于脑际的还是李白那首千古绝唱《朝发白帝城》:
                                                朝辞白帝彩云间,
                                                千里江陵一日还;
                                                两岸猿声啼不住,
                                                轻舟已过万重山。

    瞿塘峡前行至尽头即入巫山地界,船速开始减缓,慢慢的看清了巫山县码头。抬望眼,巫山的云似乳若棉,我即刻想到元稹的名句:“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出了巫山不看云,看来并非文人瞎说。毛泽东诗吟巫山,更是注入了这个政治伟人改天换地平天下的壮志豪情:“更立西江石壁,截断巫山云雨,高峡出平湖。神女应无恙,当惊世界殊!”我们即将踏访的巫山县城有二千多年历史,我妻的外公外婆就生活在这个依大巴山、傍长江水的县城里。上岸后,福兴舅之子龚林迎来。小伙子瘦高、白净,体型与我同属一类。我们一同上岸时,又见福勤舅携其子禄枫从前方坡地撑伞来迎。勤舅正招呼我们,却因失足滑倒而伤了左臂,我们甚觉心内难安,又深切感受到巫山亲人们的热情好客。

    勤舅以其受伤的手臂掌着方向盘开车送我们去外公外婆家。与外公攀谈了一会儿,知道他目前最关心的事是三峡工程和库区移民,他仍像过去一样爱发牢骚。他这一代人,几乎经历了整个儿20世纪,被颠覆数次的传统已使他不能再保持内心的安宁。午饭时与禄枫饮酒,小伙子在西南政法大学读书,看来酒量练得不错。饭后我们俩都睡到下午5点。晚餐后拜访大姨妈一家,是夜住巫山宾馆。

8月4日  周五  晴转阴

     勤舅、舅妈邀我们去新县城,先瞻望了高唐观(传说是战国后期楚人宋玉所作《高唐赋》而得名的道观),此观位于县党校后,已遭大面积破坏,从门缝往里看,似乎它已成了木工房,其文物功能基本丧失。由此见出下层民众的活命哲学是远远强于文物意识的。作为一介书生,我只能表示遗憾而已。因为我知道,仅三峡工程就将淹没巫山县地下文物古迹26处,龙骨坡“巫山人”遗址,新掘“河梁人”遗址,大溪文化遗址,汉墓群,古栈道,大昌古镇等都将沉没水下。离开高塘观又去参观了正建设中的新巫峡宾馆,身为该宾馆负责人的勤舅向我们介绍这一新宾馆时眯缝着双眼,沉入于未来事业的美好向往中。

    中午我们一行赴艺明表姐(大姨妈之女)家午餐。巫山亲戚多人在座。饭后众人去大宁河入口处的龙门桥一游。当晚我们在艺明表姐家小住。

8月5日  周六  晴

    一早表哥宋发仁如约来艺明表姐处拟带我们游官渡镇。大姨一家曾在那里长期生活工作过。我们在巫山码头足足等了一个半钟头方乘上轮渡过江。沿狭窄不整的盘山公路又足足颠簸了一个小时。路上有幸领略了姿态各异、缭绕多变的巫山奇云,也清晰地观赏了被当地人称作“和尚背尼姑”的石景之妙。车上表哥一熟人热情介绍我们去巫山十二峰之一的净坛峰一游,他称此峰景致之美远胜巫山小三峡。当时,我并未对他的话当真,我想他的观点无非表达了他对家乡景色的偏爱而已。虽存游兴,但我又极力抵制这种山水景致的诱惑。抵官渡后在宋发英大表姐家午餐,表姐、表姐夫都在官渡中学执教。其子孙浩,现为成都电子科技大学研究生,在龚家亲戚中所获赞誉颇多,口碑极好,当日尚未回到官渡。

     经主人一再盛情邀请,饭后大表姐陪同我们几个前往净坛峰旅游。途中经过大姨工作了数十年的平南山区。她住过的老房子尚置于山间坡地上。此地景色宜人,又无工业,交通与外相对隔绝,生活、信息仍不便利。再往前走,公路已深入崖壁中央,景色开始变得奇绝险峻无比。这就是净坛峰景区。此地群山齐立,断壁千仞,一水中流,岩嶂流翠,风光奇秀蕴籍,不逊于天下任一名山。因其地处僻远,人际罕至,数景无名亦无典,故又有居于世外之感,是天然好景致也!表姐表哥姐弟二人兴致亦高。表哥寻章择句,融情入景,追思遐想,难得的愉悦。表姐一路修饰描绘,滔滔不绝,每一好角度都会激起她的各种想象。她甚至建议我介绍一些厦门的“大老板”来此投资,开发此地景点。她说:“我们山里人都觉得这里的山美,只能说明净坛峰的景色确实美。”可以见出,表姐弟二人对净坛峰景色有较好的鉴赏能力,显示了教育世家成员不错的审美品位。沿小路约走了两个小时,我们来到山间一个小水电站,四周山环水合,峡底溪流由此分流北上。据电站工作人员说,巫山县原拟开发净坛峰景点,但苦于无人投资;先前县旅游局一副局长在前面的溪流中作试探性漂流却不幸失事,从而使景点开发一拖再拖。他们又说,你们只走了一半的路程,更美的风景还在后头。我笑言:天色已晚,留下一点遗憾待下次来重游吧。

    晚8点回到官渡,当晚我们在表姐家夜宿。

8月6日  周日  晴

    返回巫山途中,汽车在盘山路上穿云破雾,如履仙境。此时我可以暂时摆脱尘世的烦恼和喧嚣,可以暂时把自己假想成一个超凡胎脱俗骨的“仙道”,不过这个“仙道”此时正与一群乡间农人们一起共同挤在一辆破蔽的中巴上,经受旅途疲惫的种种考验。

    回巫山后,我们不顾旅途的辛苦,由兴舅、舅妈、龚林、禄枫、李立陪同,搭乘一艘小型机动货轮游览小山峡,峡谷即是大宁河。大宁河长约250公里,是长江三峡地段一条清丽秀美、深邃幽静、遐迩闻名的河流。下午烈日当头,我们坐在船头沿大宁河北上,尽情欣赏两岸胜景。峡中怪石嶙峋,钟乳倒悬,岩壁上凿有巴人留下的栈道木桩方孔及多处悬馆。小三峡共分龙门峡、巴雾峡、滴翠峡三段,其中滴翠峡最长,景致也最美妙。峡中绿树常青,竹篁生翠,山花吐艳,溪流潺潺,船棺垂壁,雾飘云饶,恰似世外绝景,人间仙境,真是“无限秀美处,最是滴翠峡”。峡内现有水帘洞、仙蕉林、摩崖佛像、天泉飞雨、绵羊岩、赤壁摩天、船棺、双鹰戏屏、飞云洞等多方奇景。滴翠峡还有几处猴群出没,真正叫人见识了“两岸猿声啼不住”的实景。见到猴子,是孩子们最兴奋的时候。他们刺耳的尖叫声、吆喝声惊得猴子四处逃散。行船时偶有其它游船从身旁驶过,每遇船上外国游客,孩子们会“嗨”“嗨”地向他们高声打招呼,对面的“老外”也会友好地跟孩子们招手致意。

    出了滴翠峡继续乘舟北上,我们来到了千年古镇大昌。古镇虽小,历史却极遥远。它拥有几千年前的文物遗址多处。因其地处川、陕、鄂交界地带,军事位置十分重要。《巫山县志》称:西晋太康初年(280年)在此设泰昌县。若从这一年算起,也有1720年的置县历史了。北周时泰昌更名大昌,明永乐初复置大昌县;明末清初张献忠旧部在此与清朝抗衡十余年;清康熙九年(1670年)废大昌县并入巫山县迄今。大昌尚存东西南三个石制城门,史载为明正德七年(1506年)所砌。今游大昌古镇,最可看的是它的建筑。古城内现存屋宇多为明末清初所建,青砖黛瓦,雕梁画栋,轻巧别致,古朴幽雅,是川内独一无二保存完好的古建筑群,抑或可以视作蜀中明清之际最大的建筑博览园。古镇建筑一律沿街建造,其建筑风格是:屋宇金顶黄脊,绿瓦朱柱,翘角飞檐,主梁两端有“之”字砖屏相互对应;墙面一律夯土板筑而成,外墙涂以白石灰,正面基本板筑并着棕红色,层楼式民居尚置有吊角楼台,古朴中传递着些许市井生活的气息。祖辈留下的这些老房子依然荫庇着今人。三峡工程竣工后,这个古朴典雅的小镇,将沉睡湖底。夕阳西下,美景不再,大昌走进倒计时并成为记忆,已为时不远。落日余晖未尽,我们一行人沿外城、内城一路走去。我乘机拍了些资料片。古镇上的人们从屋中探出头来,用不解的目光打量着我们这些天暮不知归返的游人。是夜住大昌。

8月7日  周一  阴
   
    一早去大昌最负盛名的温家大院参观。温家大院是明末清初一温姓巡抚留下的一座豪宅。主人称其先祖系出广东望族,家居讲求府第风尚,故历经数百年风霜,至今仍然显得豪华气派,不失大家风范。最能引起我的注意的是厢房的镂花窗牖,木条上凿制的各种图案,除其蕴含有“福”“禄”“寿”之类的象征意义外,其精湛的工艺不能不叫人叹为观止。温氏家大业大子孙亦蕃昌,据主人介绍,门前街道两旁邻里皆温姓,乃同一祖先所繁衍而成。

    走出温家大院,沿温姓聚居的街道前行出城门,来到洋溪河边与孩子们一道捡三峡石,也用扁石子儿打水漂,美美地重温了一番童年的旧梦。尽兴之后又沿田畴漫步,可见麦棉拥簇,柳摇蝶舞,农家是“户庭无尘杂,虚室有余闲”,他们的生活是如此的自然与恬淡,仿佛在诱惑我去细细品味另一重生命体验。在一个浮躁、功利的世道里,还能寻到几个像陶潜那样“开荒南野际,守拙归田园”的高士?至少我是无法企及的。

    我们走过一户农家小院,见几个农民正忙着收拾家当,一问方知他们是准备搬迁的三峡库区移民。中国农民一向安土重迁,而这一次出现的大移民不知将在21世纪的中国农民中会泛起多大的波澜?听说大昌第一批移民将在十来天以后迁往广东某县,我们面前的这几位农民随后也将迁去。交谈中他们呈示着无可奈何、面有难色的样子。我从官方资料中获悉,政府将耗资400亿,拟将100余万的三峡移民从即将被淹没的原住地它处或外省,国际上称之为“百万移民”,美国《华盛顿邮报》载文说,500亿元造价的三峡枢纽工程并不难,难就难在百万移民。大昌人正体验着移民之难。

    饭后乘船沿滴翠峡下行至马渡河河口,稍事休息,再穿过晃动的索桥,漫步登天峰脚下的仿古栈道,由此朝马渡河望去,河水清浅碧绿,宛若翡翠,与大宁河的黄色流水界线分明。如此景观真是前所未见。走下栈道,在登天峰山麓的游船停靠点用餐。五颜六色的遮阳伞下是各种饮食摊点和旅游纪念品摊位,午后的生意似乎不是太好。此时骄阳在上,烈日炎炎,我们冒着暑热吃饭,汗流浃背,我干脆光起了膀子,凉稀饭成了我们最青睐的食物。炎热难解,饭后我们又吃开了用大宁河水“冰镇”的西瓜,整个儿凉心快肺,好不自在!孩子们则不顾何谓酷暑,忙着在大宁河边上挑选三峡彩石。我过去摸了摸河水,原来水还挺凉,难怪孩子们都打着赤脚。

    接下来我们搭乘一艘游轮沿河南下,有幸欣赏到船上导游演唱的一首巫山土家族情歌。回到巫山,又应兴舅之邀,我们在长江岸旁露天大排挡,听着江涛,吹着微岚,看着往来船只闪动的灯火惬意地用着晚餐。

    8月8日  周二  多云

    今日勤舅开车陪我们一家去骡坪镇。勤舅妈、兴舅妈、艺明表姐、禄枫、龚林同行。我和禄枫、龚林坐在敞蓬的后车厢里,一同接受风吹日晒;车至路段不整处,我们会被颠得跳起来。
在骡坪镇午休后上街转悠。骡坪距湖北地界很近,镇上主干道直通鄂西。街面上亦多售有湖北货物。我们沿街走到兴舅、舅妈工作过多年、现已倒闭的食品公司。兴舅妈的话多了起来,龚林也兴致勃勃走上二楼观看他们过去住过的小屋。从兴舅妈和龚林表情上颇能看到他们对往昔生活心存无法割舍的怀恋。

    据勤舅说,50年代外公常挑着重担往返巫山和骡坪送货。去时要沿山路一路爬坡,挑至骡坪须耗时一整天,笠日再重返巫山,两日工资仅挣5分钱。外公这样一种人生经历,使我在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他老人家严重扭曲变形的指关节和驼得十分厉害的背,它是苦难生活强压所致;这又使我想到在这个世界上做一个下层平民意味着什么,艰难困苦又意味着什么。好强而有点固执的外公没有被这样的生活所驯服,意志没有被生活拖垮,九十高龄了还在执着于他认定的目标读书、看报,虽然囿于环境限制 ,其不屈不挠的精神应该说是引人感佩的。所以我想,贫困是一种财富,决非说说而已。勤舅年轻时也曾从巫山挑着担子往返骡坪多次,他回忆说,每当走到一半路程时总有人望路生畏,从而打道回府。去与回,成为考验意志的最后抉择。外公和勤舅的这种人生体验和磨练,当今年轻人当然不会再有了,当然也不会去复制和重演这种艰难,但我相信一种坚定的人格力量和魅力一定与吃苦有关,因为钢铁就是这么炼成的。

    返程途中我们一行来到外婆儿时生活过的老家。我们踏着乡间的山坡小路,穿过茂密的庄稼,走到山间外婆住过的旧屋。其外墙墙皮已剥落得不成个样子,黄土凹凸不整地裸露在外,一处老房已彻底坍塌,房龄自然不下百年。过去的生活往事就象这老得几乎没有什么清晰模样的房子,在庄稼与树木的浓荫中一年一岁地衰退下去,并转化成为记忆。尚未脱贫的乡里乡亲,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他们真正算得上生活在大自然的怀抱里。没有工业,没有污染,没有尘世的喧嚣,鸡鸣犬吠,林静山幽,一派与世无争的田园生活场景。

    告别老屋,勤舅仍依依不舍地与田间务农的乡亲攀谈着。可谓旧日往事今日说,故地重游情依依。路上我们又拍了一些山景和农舍。艺明表姐翻看过我的书,对我执迷于旧事物表示了许多理解,并颇有兴致地与我一起摄取那些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消失的景观。

    是夜由勤舅安排,众人簇拥至江边晚餐,这是我们在巫山的最后的晚餐。
发表于 2004-4-23 20:41:41 | 显示全部楼层

RE:回望三峡(旅行日记)

现在来看看,水很清澈,已经不是黄颜色了,三峡大坝已经在发挥着效益了。

只是那大昌镇和许多的文物,已经被永久的埋没在水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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