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摊前言

吕微

“启蒙话语中的民间文化”练摊前言

吕微

非典时期，临危受命，不说当仁不让，也是难以推脱，只好硬撑起腰杆先铺个摊。
自我介绍一番吧：洒家，山东莱芜人士（现在正值五月五日清晨，按照俺莱芜人的习俗，先向诸位顾主道一声：鼓捣吗呢！），自幼生在北京，长在北京，看看就要成人了，不想那年京城的一帮高衙内要清理阶级队伍，洒家心中思忖，惹不起还躲不起？心一横投奔了延安老种经略府门下插队。1977年，朝中邓大人下令恢复高考，洒家万幸中了个省上的举子，但廷试落榜后再不思进取，所以至今没能捞个进士出身。十年前从渭南小种经略府重返京城，目前在文学所民间室勾当个提辖混碗饭吃。闲来也到“民间文化青年论坛”上转转，看众教头舞枪弄棒，一时看得兴起，也不由得喝一声彩：“这兵器也算使得好了，只是还有破绽！”于是和诸位师傅、徒弟真刀真枪比试一番，煞是快活。
以上只是闲话，现在言归正传。
在本人看来，网上论坛最大的好处就是批评可以不留情面，中国人特别怕伤情面，所以批评起来向来捧场的人多，较真的人少，现在有了网络，可以化名，因此从理论上说，能够真正做到畅所欲言了。在此，我想引一段北大中文系李零说过的话，我认为他说得真不错：

在学术研究上，我们对真理和错误可以有截然相反的两种理解。一种看法是“把错误去掉就是真理”，即像罗丹所说，把多余砍掉，就有了美丽。这是做微观研究的人视为理所当然的想法，但也是非常狭隘的想法。还有一种看法是我们都是有缺陷和偏见的动物，在真理的探讨上，只有“合两偏为一全”，或“合众偏为一全”，方为近是。换句话说，就是“根绝错误也就没有真理”。比如做哲学研究的人，他就很难说，哪一种哲学是对的，哪一种哲学是错的，他们甚至都不能把对错当研究的最终目标。古文字学和古文献学，它们和考古学一样，都是求真求细的学问，而且还可以由层出不穷的最新发现加以检验。但我们必须懂得，这样的学问，它们也是充满未知，需要探索，因而“上不封顶，下不保底”，永远不可能“毕其功于一役”，以自己作“终结者”（像施瓦辛格演的那个角色）的开放性学科。在总的方向上，它也有同样的追求。我个人的看法是，在真理面前人人平等，在错误面前也是人人平等（所谓大人物不犯错误，或者犯了错误也是“高级错误”的说法在这个领域中尤其不能成立）。古文字研究，在我看来，其实是个人皆可以为尧舜也人皆可以为桀纣的领域。凡本书对时贤有所批评，都是我认为值得认真思考的地方，既受其恩惠于先，必充满敬意于后，因而只是当作商讨和对话。比本事，显能耐，纠谬订误，矫端世风，并非我的兴趣所在。——《郭店楚简校读记（增订本）·后记》，北京大学出版社，2002年

我既然认同上述看法，又肯定自己不可能说得更漂亮了，于是偷懒挖来，权作本摊儿“批评的宗旨”。所以，一旦我们对所谓的“批评”有了不同于以往的理解，那么我们也就不会觉得批评是在伤人或伤己，而是切实地感觉到，批评使我们大家共同走在了通往真理的路途上。当然，既然是批评，就一定不是独断专行，不是一家之言，而是需要众位顾主的通力支持与合作，因此本人虽说暂时占个摊主的位置，还是希望各位顾主各抒己见，同时，在别处见到什么相关的好货源也麻烦尽量转贴，使得咱们共同经营的这个摊位，经日积月累之后，货色会日全一日。摊主这厢先行谢过诸位顾主了。
当然，本摊的题目有些偏颇，可能感兴趣的人不会很多。为什么选择这个题目？其实，我的本意是讨论民间文学学科与现代性的关系，但“现代性”人云者众，国人论“现代性”如刘小枫《现代性社会理论绪论》（上海三联书店1998年）洋洋数十万言的大著已出版多年，洋人的名著如卡林内斯库《现代性的五副面孔》（商务印书馆2002年）如今也有了汉译本，本人何苦再乱上添乱，于是将题目略加限定在启蒙知识、启蒙学术的范围之内。但“启蒙”还是一个大得吓人的名目，却也顾不上许多了，先开练再说。不说知识、学术，而说“话语”是借福柯的意思，指没有纯粹的价值中立和权力无涉的学问，凡学问（人文学、社会学）都是包含着价值态度和权力意向的。其实，在福柯以前，马克思、列宁、毛泽东都说过类似的话。当年听毛主席最高指示，说马克思主义不仅讲科学性（客观性），也讲党性（主观性），就令人百思不得其解。可如今读了福柯再忆苦思甜，真佩服老人家有先见之明。
顺便还想起一件事情，老人家故去以后的80年代，学人大都持一种二次启蒙的反封建立场，用“封建残余”的尺度来分析中国问题；八九以后，“现代性”的概念才日渐流行起来。而一旦我们用“现代性”的概念重新审视中国问题，大家发现这个工具使用起来更加文从字顺。简单点说，说“残余”是说问题本来不是吾辈造成的，而是上辈子的人遗留给我们的，是我们先天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这实在有点推委责任的意思。而“现代性”是说问题是我们自己的后天行为造成的，因此“现代性”立场的提出才使当代中国学人真正具有了自我反思和主动承担责任的精神。而且，在引进了“现代性”的概念以后，在讨论具体的知识或学问时，我们也就能从一个更大的范围警觉到自己与权力的关系以及可能与之保持的距离，否则就如李零所言，我们就既可能成尧舜，也可能为桀纣而不自知。所以从“现代性”的角度做学术史或学科史的反思是一件很紧要的事情。在此，希望诸位顾主不介意本摊主先自卖自夸一番。
今天摆上摊位的文章，一是本人的一篇旧作，发表于2000年，一篇是暨南大学姚新勇先生质疑本人的新作，发表于今年年初。在此，我首先要向姚先生表示感谢，感谢姚先生同意我把他的文章摆上柜台。两篇文章在叙述上都有些绕弯子，这样饶弯子的文章读来即使不会引发典型性痛风，也会引起非典型性头疼。但本人实在没什么存货好抖落，只好如此将就，就算是投石问路吧！恭请诸位顾主、看官冒着感染非典型头痛的危险前来剪彩。在下不胜惶恐。再说了，比起那些真正战斗在非典一线的勇士们，我们面对的“危险”实在算不得什么，我们只有各司其职，做好自己的份内之事，才对得起那些真正的勇士为我们划出的一片学术安全区。

施爱东

吕兄：小弟待会帮你把这篇文章置顶如何？

刘宗迪

好呀好呀，吕老大赤膊上阵，就像那老顽童重出江湖，这个小坛子从此也要掀起波澜了。
先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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洒家，山东莱芜人士（现在正值五月五日清晨，按照俺莱芜人的习俗，先向诸位顾主道一声：鼓捣吗呢！），自幼生在北京，长在北京，看看就要成人了，不想那年京城的一帮高衙内要清理阶级队伍，洒家心中思忖，惹不起还躲不起？心一横投奔了延安老种经略府门下插队。1977年，朝中邓大人下令恢复高考，洒家万幸中了个省上的举子，但廷试落榜后再不思进取，所以至今没能捞个进士出身。十年前从渭南小种经略府重返京城，目前在文学所民间室勾当个提辖混碗饭吃。闲来也到“民间文化青年论坛”上转转，看众教头舞枪弄棒，一时看得兴起，也不由得喝一声彩：“这兵器也算使得好了，只是还有破绽！”于是和诸位师傅、徒弟真刀真枪比试一番，煞是快活。

听这声口，却不是那动不动就剥得赤条条一丝不挂、在桃花山坐人锦帐里冒充新娘子的精胖花和尚么？

淇园之竹

还别说，吕老大真还就像鲁智深，武功盖世、行侠仗义，如果真是老顽童重出江湖，那小竹子以后就有的玩了^_^

花和尚

感谢诸位光临、捧场！洒家本不姓花，无奈泳超那厮硬让俺顶个什么和尚的名，洒家因为的确在陕西经略府勾当过，于是也就认了。爱东老弟说“置顶”不知什么意思，随便老弟怎么处置！各路大虫且一同在摊上玩个痛快则个！吕微

田园将芜

——花和尚练摊儿卖什么？——狗肉呗！——那摊儿上挂的是什么？——当然是羊头啦！
狗肉也好，羊头也罢，皆有可食之长；尧舜也好，桀纣也罢，出来晾晾才知

shi

所谓置顶，就是把这篇文章放到头顶上不会掉下来。
另有一事向提辖大人作个汇报。
小的闻龚开、周密等一干小人谣言，道是大人这花和尚之花，原在文学所民间室勾当个提辖之前，却不是绣花的花，是那什么采花的花。大人是不是应该开个新闻发布会，把那谣言的避避？

田蒙

        好一派花家帮!既然开张,就来捧个场!

        先放大地红10000响!啪啪啪啪啪**88**88**咚!!

        (听说放编炮能吓跑非典病菌,就多放啦!不要告俺噪音污染~~~)

锦绣

看着大家这文绉绉的一番快活，真是有趣得很：）

jackyrainbow2

      關於11月份在廣州所舉辦的<後鍾敬文時代的國際學術會議>詳細情形如何?我想和葉老師聯絡與報名,不知有那位大俠或學者能夠告訴我?為避免葉老師的聯絡方式曝光,引起不必要的困擾,您可以從短消息中寫信給我或是寫e-mail給我,在此獻上無限的感恩...
                                                                                               台灣 國益  敬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