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的事儿：英国人的解读

老李探花

转贴我的一个小朋友马达的博文（他在英国读硕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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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和民俗学家李扬教授讨论英国的过年的事儿，他问我在英国怎么过年的事情。后来又说了些有关dragon 和 loong之争的“文化热点”，按李教授之邀，写一点有意思的有关“民俗学”和我的一些不平事儿。三篇文章的作业。这是第一篇：《过年的事》

        今年过年我是从Wakefield跑剑桥去过的。表面上的剑桥中国人很少，在除夕夜的晚上也没有什么中国人在外面活动，剑桥的几家中国餐馆里也只有几对鬼子情侣，虽然餐馆外面挂着春联和吉祥娃娃。

        剑桥的壮观和学术氛围是有目共睹，但是与本文的主题无关（剑桥事我将在以后的文章里赘述），有关中国年的事儿，倒是今天清晨我从Leeds到Wakefield的公交车上遇到。

        在我赶上444巴士车后，车上有几个老人在唠嗑。本来我是想在车上计划一下我的接近被枪毙的论文的开题报告的，结果被他们一遍又一遍的Chinese new year给吸引住了，以一个对民俗学很有兴趣的学生的敏感，我决定听听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全部为翻译过来的英文，是意译，因为因为困，他们说的英文的准确用词我已然完全忘却了。这是徐志摩的口吻，哈哈，在康桥时的灵感，用上已然这个文化词儿）。

        首先是那个公交司机发话：“你们知道前天是中国的新年吗？”
        乘客老头Tom（随便起的名，类似中国张三李四）说：“知道，伦敦唐人街有庆祝活动啊！”
        公交司机说“我那天去看啦！周末我和我的家人在伦敦度过的。”
        乘客老太太Lily说：“很棒啊！怎么样？看到舞龙舞狮表演吗？”
        公交司机说“有看有看！（新加坡华人的口头禅，也用上）很有意思啊！”
        乘客老头Jim说：“他们的龙很奇怪，我看更像条蛇！因为有那么长的身子，扭来扭去的”，老头一边说，一边扭动着身子作snake的样子，帮助了我的理解。
        公交司机说：“我看不像蛇，我看Chinses dragon 中国龙更像是条鱼。而且更像是条xxx鱼！”（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鱼，但我猜想是带鱼或者泥鳅之类的）
        老头Tom问：“为什么这么说啊？”
        司机说：“你们没注意到龙前面的东西吗？是个球，那是诱饵，我认为那是模拟了中国人钓鱼的样子，一个人拿着饵，一条鱼跟着追！绝对是一种传统钓鱼游戏。”
        老头Tom,老太太Lily,老头Jim连声附和，说他有见识。还说自己怎么没发现（看出老人的通病，不求甚解）。
        老头Jim说：“我记得我看过一个片子介绍中国的狮子，你们看到舞狮表演吗？两个人一个小组装扮成一个狮子那个。”
        老太太Lily附和道：“有见有见，那个狮子设计的很漂亮，我儿子去过中国，带回来的照片里有中国的狮子。”
        司机说：“我前天也见到了，我认为那不是狮子！”
        众人问“那是什么？”
        司机说“我看那是模拟的大青蛙。”
        老太太问：“为什么？”
        司机说：“狮子的嘴巴哪里有那么大？而且上上下下的跳？这不是青蛙吗？”
        众人：“有道理啊。我们怎么没发现。”
        老头Jim补充：“对啊，中国有狮子吗？狮子不是非洲的动物吗？司机，你可以做博物学家了。”
        司机说：“我对远东文明很有兴趣，年轻时我还想去中国找个老婆呢，据说传统的中国女人最适合做老婆。”（当时我真的是有点晕头了）
        老头Jim突然发现了我，问我：“那个小伙子，你是中国人吗？”
        他们似乎感到了谈话的场合不太对，都安静了下来。等待我发言。

        我上过张士闪教授的课，要研究民俗学，在某种程度上，要善于伪装自己，或者把自己伪装成他们的一员，或者伪装成与这个事情无关的人。所以我就开始装痴卖傻。老头Jim连续问了我三遍“Are you Chinese?你是中国人吗？”我回了他三遍“Pardon？什么？”

        老头Tom马上接过Jim的话把，说了一通口音极重的英语，大概的意思是这样问他他不懂。然后就问我“Where are you from? China? Japan? Korea? Malaysia? Hongkong? Taiwan? ”他似乎想通过这个，我能听懂哪个会应答哪个。

        我装作唯唯诺诺的说“I am from Shandong”，我想看看他们到底有多么的博学。

        Tom老头傻了，因为他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叫Shandong的地方。Jim老头小眼一眯，接过话头说：“我知道山东！那是一个很小的国家，我知道，在远东，你们知道吗？远东除了中国日本韩国香港外，还有很多小国家，比如蒙古、山东、＃￥％……”（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他怎么编的了）总结一下就是，这个人沉浸在无知的海洋里，在无知的海洋里畅游不止。

        我没有指责他们无知的想法，我们可以用另外一个角度来思考。首先，中国年能够成为他们的一个话题，说明中华文化已经成为英国外来文化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之一。有中国人的地方必然有唐人街，必然会有中国文化在那里扎根。第二，他们热心于对龙和狮子的解读，说明他们对这种文化是关注的，而且有思考的痕迹。第三，我们应该用更多的时间推广我们的区域文明，比如山东的文化，比如河南的文化，比如东吴文化，比如四川的文化，让他们知道“中餐馆”也是分多种style（风格）的。让他们知道中华文化的多元化如同西方。一个传统与多元的中华社群替代欧洲近代传统观念里“落后与封闭的传统中国”，是不是我们那些华人的学者该考虑的事情呢？拭目以待。

原帖见：http://blog.sina.com.cn/u/5938d5d701000897#comment

逸情云上

嘻嘻，好玩

宜家

巴士奇谭！

文化误解就是这样，即使站出来解释一时，也是徒劳。为了旁观，老李兄充傻装愣，绝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