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貼會議論文摘要】乌日古木勒:民间艺人的个人生活史研究

锺宗憲

民间艺人的个人生活史研究

乌日古木勒（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

民间艺人通常是把一个民族或部落的民间文学以口耳相传的方式代代相传的，具有极强的口头即兴创作、表演和传播才能的特殊人才。民间艺人记忆力超常、创造力丰富，并且多数民间艺人是受过专业的、严格的口头创作和表演。洛德在《故事的歌手》中阐述了民间艺人如何运用传统民间文化中的程式、模式、主题等进行创作和表演史诗歌谣等口头文学的创作、表演和传播过程。《故事的歌手》中比较清晰地解释和探讨了民间文学创作、表演和传播的整个过程中民间艺人所扮演的角色和功能。 民间艺人不仅是一个民族民间文学的创作者、表演者和传播者，而且也是一个民族或部落历史文化的传承者。尤其在没有文字的民族社会中民间艺人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可以说，民间艺人是一个民族或部落的活的历史。本文中着重探讨通过民间艺人的个人记忆、生活经历和命运透视民族历史和社会变迁。
民间文学与历史有着密切的关联，其中史诗与民族历史的关系更为密切。古希腊哲学家亚里士多德很早就关注到了史诗与历史的关系问题。他说：“历史学家的任务是按年代把一段时间内发生的事情全部记下来，而诗人的任务是摹仿完整的行动”。 亚里士多德很巧妙地指出了史诗与历史既有联系又存在区别的特征。史诗不是具体历史事件的描述而是摹仿和再现一个民族或部落宏伟壮观的历史。我国史诗专家仁钦道尔吉曾经说过：“无论是大型史诗或是小型史诗，史诗所关注的都是氏族、部落、部落联盟、部族以及民族的事业与命运。史诗注重群体意识、群体的观念、群体的荣誉以及群体的利益。群体的事业与命运是史诗世界的基础”。 阐述了史诗内容情节与民族或部落命运有关的历史事件的密切关系。
民间艺人的口述史和个人生活史是历史研究者难得的历史材料，也是历史文献不可缺少的补充资料。笔者于2002年8月7日至9月12日间在新疆伊犁、塔城和阿勒泰地区做了民间文学田野调查。主要调查目的是民间文学在现代哈萨克族和卫拉特蒙古族民间流传的情况。主要调查对象是民间艺人。笔者预先准备了一份比较详细的调查提纲。虽然在实际调查过程中调查提纲没有发挥想象当中的指导性作用，但是经过几次的调查提纲的修改，心里至少有了点底子。本人在导师、同学和朋友的相助下，去伊犁哈萨克族自治州的尼勒克县和巩留县，塔城地区的和布克赛尔蒙古族自治县和阿勒泰地区的福海县。经过初步摸底调查，选择哈萨克族民间艺人卡孜姆和卫拉特蒙古杰出的江格尔奇加•珠乃作为重点调查采访的对象。我在田野调查过程中发现，民间艺人不仅是一个民族民间文学的主要创作者、表演者、传承者，而且也是这个民族或部落的活的历史。民间艺人往往是凭借自身超常的记忆力和创造力，把所见所闻和亲身经历编制成生动而形象的故事传播给听众。
据哈萨克族民间文学界提供的情报，卡孜姆是当今哈萨克族活着的能够演唱最多的民间叙事诗（哈萨克语叫做dastan和kisalare）的民间艺人，也是目前哈萨克族最优秀的民间艺人。我在县文化局副局长的协助下，进入了民间艺人卡孜姆的个人生活空间。卡孜姆，现新疆阿勒泰地区福海县附近科克阿尕什牧业村的牧民。笔者调查时，他70岁，家有68岁的老伴，四个姑娘，两个儿子。卡孜姆老汉的四个姑娘已经嫁人，大儿子也成家，安家于县城，卡孜姆老汉夫妇与小儿子、儿媳妇和刚出生三个月的孙子一起生活。民间艺人卡孜姆的全家5口人靠120多只羊、15头牛和5匹马生活。另外民间艺人还有500元人民币的工资。我这次调查在时间的安排上缺乏经验，正好赶上牧民最忙的割草季节。牧民通常是在这个季节收割和储藏牲畜熬过严冬的草料。卡孜姆老汉说，我虽然赶的时间不巧，但是由于我只身千里迢迢来专门采访他，他再忙也要尽量帮助我。卡孜姆老汉白天忙于给我演唱和讲述哈萨克族民间叙事诗（dastan 和kisalare）。卡孜姆老汉果然名不虚传，他完全凭借记忆力演唱了多部叙事诗。演唱长达60分钟以上的叙事诗，他几乎没有中断和遗忘，流畅自如得惊人。他给我在演唱叙事诗的间隙，还要指点割草工作。我根据实际情况，把这几天的调查工作安排为，白天主要搜集和录像民间文学文本，晚饭后的时间，我和卡孜姆老汉访谈。由于我去时正巧遇到县城文化局的干事们正忙于开展“民族团结”宣传活动，所以只有晚上才腾出时间协助我的调查。我问了有关民间艺人学习、背诵、表演民间叙事诗的背景、过程和民间艺人的现代生活情况等问题。卡孜姆老汉身体硬朗，头脑清晰，思路敏捷，记忆力惊人，又非常健谈。常常是我问一个问题，老汉滔滔不绝地回答上一个小时或更长的时间。因此，我们的访谈在比较愉快的气氛中进行，并且很有收获。
民间艺人卡孜姆说：我于（1941—1942）年在现阿勒泰地区哈日布拉克小学上学。第二年土匪烧毁了学校之后，在现福海县的顶山盖了一所学校。我在这所学校上了二年级。二年级刚上九个月之后学校校长由于写过有关伊斯兰教方面的书籍，并且去过麦加朝圣，而被国民党政府监禁，学校再次被迫解散。学校被迫迁徙到阿勒泰的其他地方，后来又遇到社会动乱，不停地迁徙。1953年回到阿勒泰，但那时我早已过了上小学的年龄。所以我这一生辗转反侧也就读了近两年的书。
民间艺人卡孜姆虽然没有直接讲述当时阿勒泰地区土匪出没、军阀互相残杀的混乱的社会状态，但通过讲述个人的历尽艰辛读书求学的亲身经历，从侧面深刻而生动地反映了当时阿勒泰地区土匪经常出没、军阀混乱的社会条件下，哈萨克族民众过着动荡不安的生活历史。

畲人

怎麼這麼多人需要版主代貼
之前寄錯的
也就算了
居然到今天還有
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