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则无聊的排名

望望

评说２００３网大中国大学排行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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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羊网 2003-06-10 09:3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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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快报记者　张琳　何姗


　　深读指引：高考刚刚结束，国内影响最大的网大排行榜昨日发布了本年度
“中国大学排行榜”。这已是该公司连续5年发布这一排行榜，但由于年初某排
行榜被媒体揭露了一系列问题，因此网大的排行榜令人格外谨慎。

　　围绕社会各方对大学排行榜的疑虑与争议，本报记者广泛采访了网大公
司、大学校长、高教研究专家、中学校长及学生等相关各方，希望有助于读者
作出更客观的判断。


　　清华继续称冠　北师大首入十强


　　今年排行榜前10名与去年变化不大。其中前四名高校位置不变：清华继续
称冠，北大、南大、复旦紧随其后；中科大连升两名进驻第五；北师大也首次
进入十强，与中山大学并列第十。

　　此外，在12个分学科排行榜中，中科大名列“理工科大学”第一，北师大
成为师范类之冠，北京外国语大学成为语言类之首。

　　各项指标中，清华和北大共同赢得了声誉第一，清华还同时获得了学生情
况和教师资源的桂冠，北大则将学术资源桂冠收入囊中，学术成果桂冠由南大
获得，浙大则摘得了物资资源的第一。

　　专科院校不加入排行

　　据称，今年排行榜的一级指标体系、二级指标体系架构和权重都没有变
化。与往年不同的是，过去4年一直沿用的指标“学术声誉”，今年更名为“声
誉”。网大称这体现了调查对象的打分不仅仅局限于考察过去一年各学校的学
术表现，而是用“综合声誉”代替了单纯的“学术声誉”。

　　另外，今年“网大中国大学排行榜”，不再包含专科院校。网大表示，专
科院校的数据往往缺少很多，排行榜不能相对全面地比较和反映这些学校的差
别。

　　中学校长也为高校打分

　　今年的高校声誉调查中，除了面向院士、专家、校长外，还增加了全国示
范重点中学的校长。据悉，网大此次总共发出大学声誉调查信共998封，其中中
科院院士和工程院院士各175封、社科院研究员100封、长江学者特聘教授116
封、大学校长315封，向中学校长发出117封。结果，收到回信368封，其中有效
信件335封，无效信件33封，回信比例为36.87％。

　　调查信中，网大列出了去年排行榜前100名的高校，请专家、校长们分别对
它们过去一年的“声誉”包括学术表现、高中毕业生报考质量（即在中学生中
的号召力）、毕业生工作成绩及表现，以及重大新闻（包括正面和负面新闻）
所造成的影响。每项最高7分。该部分分数将以15%的权重参加排行。而100名后
的高校则将以此比例分摊至其他指标中，以示公平。

　　排行榜主要面对大学生

　　蒋继宁称，网大的排行榜首先面对高等教育的消费者，即大学生，让他们
了解正在进行的消费是否“货真价实”、“物有所值”；其次是面对高校，让
各高校了解彼此的情况，从横向对比中找到自己的优势和不足；再次是面对政
府部门，尤其是教育主管部门，“因为中国的大学都是由政府投资，政府也可
以以此作为投资效果的参考”。


　　图：填报大学志愿是高考生一大难题。新快报记者　宁彪/摄


　　焦点一：大学排行榜是否真实反映高校的实力


　　高校认可排行榜吗？

　　大学：1、确实能从一个方面提供各高校间横向对比　2、只承认由官方发
布的排行　3、只作为参考

　　网大做排行榜，总裁蒋继宁说他们最在乎的就是高校的认可。“我最重视
大学的态度，其次是高教研究部门，也就是专家们的认可。”

　　对此，大部分院校仍是回避了记者这个问题。浙江大学的新闻发言人称校
方一向不愿意对排行榜表态，因为“排得越前的高校越受人关注，对其地位的
分歧也越大，不想成为众矢之的。”但是，她表示，每一年的排名学校的领导
和老师都会看，但不会过于紧张，“每个排行榜都有自己的角度和方法，不可
能做到100%准确、科学，所以很难说排行榜能否完全反映高校的实力。但是，
它确实能从一个方面提供各高校间的横向对比。”

　　复旦大学新闻发言人则称，该校一向只承认由官方发布的数据和进行的排
行：“现在民间的排行很多，质量难以保证，我们不好批评它们，只会把它当
成一种资讯。”

　　连续两年成功进入十强的中山大学对排行结果也不予置评，称只是“作为
参考”。


　　焦点二：评估方法是否科学、公正


　　蒋继宁认为自己的评价体系已比较成熟，但也坦言并非完美，主要的问题
集中在文理科不平衡、如何真实反映办学效益及数据采集的准确性上。一些高
校的负责人和专家也对此有异议。

　　一：文理是否平衡？

　　网大：增加社会科学的指标和权重

　　大学：大学排行榜轻文重理，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无法比较

　　“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在成果的体现上有着很大的不同，现在的大学排行
榜‘轻文重理’，以文科为主的院校往往较为吃亏。”浙江大学一位教师这样
认为。这也是榜行排自诞生至今都备受争论的焦点。

　　为解决这一问题，网大增加了社会科学的指标和权重。

　　在进行声誉调查时，增加了社会科学界的专家、学者；在科技成果的计算
上，他们也采用了一个公式，增加社会科学的权重，使不同领域的成果有较好
的可比性。

　　蒋继宁认为，从去年的排行榜开始，这个问题已处理得比较好了，一些将
文科学科办得有特色的高校，排名明显上升了。如人大原来名列第16、25名，
去年、今年马上跃居第9名。

　　但华南师范大学高教所所长张敏强认为，这些做法只是“改善”而不是
“解决”。他认为无论采取什么方法，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是根本无法放在一
起比较的：“数学家们如何与文学家们较高低？同理，清华和北大一个是理工
科的领头羊，一个是文科的泰斗，也不能放在一起对比。北大只能与人大放在
一起排。”

　　二：高校越大越好吗？

　　网大：教学资源采取相对值指标，不用绝对值

　　大学：还停留在数字平均化阶段；不能通过所获资源评价学校地位

　　在排行榜中，教学资源的多少是影响排名的重要指标之一，对此，高校和
学者们都表示忧虑：“是不是学校规模大，就是好学校？”浙大新闻发言人就
担心，如果学校的办学效益无法很好地体现，大家就会盲目求“大”，把精力
放错了地方，认为只要通过合并就能排到前面。

　　对此，蒋继宁说“将尽量避免因扩大规模而导致的大学排位前移，而是如
实反映教学质量”。

　　现在的排行榜大部分数值都是采取人均平均值的方法：“以前的计算采用
总量，用绝对值，后来发现不科学，就改成相对值了。”

　　蒋继宁认为在克服了这一问题后，就可以从排行榜上看出高校的合并是否
成功。如今年的“学术资源”，用“每千名学生的拥有量”代替过去的“总量
“计算。“吉林大学”合并后规模很大，但因为合并学校的质量参差不齐，综
合排名的名次下降较多。

　　但复旦大学高教研究所熊老师指出，虽然各排行榜都对此加以重视，但还
停留在一个数字平均化的阶段。

　　张敏强也称，“因为国内大学主要的物资投入是国家拨款，而不是像美国
一样通过自身质量来获得社会资源。所以，不能通过以所获资源来作为评价学
校地位的重要指标。”

　　三：数据真实吗？

　　网大：难度最大的是数据，统计口径不统一

　　大学：不愿回答

　　蒋称做排行榜“难度最大的是数据”。

　　蒋继宁称，他们的数据主要来自国家的公开数据，如中国科技情报研究所
的数据、南京大学中国社会科学研究评价中心关于社会科学引文的统计，以及
社会科学统计年鉴等文献。

　　但是，蒋继宁也承认，很少高校愿意将所有数据交给排行机构，所以要完
全准确也很难。其中，最困难的是高校的物资资源。“有高校就提醒过我们，
即使是公开的数据，提交的口径不同结果也不同。”

　　至于各高校，在记者的采访中，他们大多不愿回答这个问题，浙江大学的
新闻发言人就称：“数据那么多，准不准确很难说。”

　　四：排行榜是否科学？

　　网大：应该分学校类型来排名

　　大学：应该分学科、分领域进行分类排行，不能单纯进行综合排名

　　“排行榜应该分学校类型来排名，但目前技术手段不行。”蒋继宁说。

　　复旦大学高教所熊老师认为应该从多个方面，分学科、分领域地进行分类
排行，增加可比度，不能单纯地进行综合排名。

　　张敏强觉得在指标体系的设计上应该更注重“质”。如在新生质量上，可
以以各校的第一志愿填报数为指标，但不是单纯地看数量，高分、中等、低分
段的权重就应该不同；在毕业生质量中毕业生就业情况考核时，就不能只看就
业率，“某名牌大学的毕业生起薪点要求在3000元以上，那它的毕业生就业面
就比只要求1000元的普通学校窄，就业率就可能会较低，但名校毕业生所处的
社会层面和作用都不同，这一点应考虑到。”“我们呼吁和欢迎不同的部门和
机构，从各种各样的角度和立场研发出不同的‘中国大学排行榜’。”蒋继宁
认为，这样公众、大学本身和政府才能更加全面地了解，排行榜才能良性发
展，也才可能产生优胜劣汰。


　　焦点三：排行榜是否有商业目的


　　目前社会上关注度最高的两个排行榜都是由民间组织进行的。民间组织为
什么要进行排行？他们的目的何在？是为了赚钱吗？是否会因此损害公正性？
这些问题在其中一个排行榜的内幕被媒体曝光后更受关注。

　　一：公司靠排行榜营利吗？

　　网大：排行榜是为公司创品牌，没有营利目的

　　大学：网大曾为高校捐出1万元研究经费

　　蒋继宁直言“做排行榜没有直接的营利目的，主要是为公司创品牌”。
“99年公司还没成立时，我们就已定位好要做教育服务网站。如何在社会尤其
在教育界打响名气，我们经过讨论决定选择大学排行。”蒋继宁说在前期，排
行榜完全是在“烧钱”：“我们要花很多钱支持工作组的工资，要聘请做指标
体系的专家组，还要购买数据。成果出来了，也是在自己的网站发布。后来出
书也是为了提高影响力，我们没收出版社一分钱稿税，反而订了几万本到广州
等地免费派发……花了很多钱，就为了打品牌。现在看来，这个目的达到
了。”

　　复旦大学高教研究所的一位老师谈到：前年，清华、复旦、浙大等名牌学
校的高等教育研究专家聚首一堂举办高校评估研讨会，研讨会邀请了两家排行
榜的负责人出席。“但是其中一个负责人一开始答应要来，然后就问我们要费
用。我们经费紧张，他就不来了。相反，蒋继宁来了，还捐了一万元给我们当
研究经费。”

　　二：排行机构靠什么盈利？

　　网大：远程教育是主要收入来源

　　蒋继宁称，网大一开始就定位在专业教育服务网站，还开展远程教育业
务。“这项业务才是我们最主要的资金来源。排行榜没有给我们带来任何直接
的经济收益。”

　　三：有高校向网大公关送钱吗？

　　网大：从来没有一家大学来“公关”

　　是否有高校向排行单位送钱以改变排名结果，一直是网上网友们的讨论热
点。

　　蒋继宁说，从来没有一家大学来向他们“公关”：“有大学来问我们为什
么会排低了，但没听说哪家想把名次人为提高的。”他说现在公司的合作院校
全是国外高校，没有与任何一家国内院校有经济利益。但他谈起希望能在未来
与一些国内院校合作举办远程教育，至于如何避开因商业利益可能引起的不公
正，蒋说“这里面有回避的问题，我们不会因此而损害排行榜的公信力”。


　　焦点四：高考考生应以排行榜为参考吗


　　中学生会按排行榜选高校吗？

　　网大：不希望依赖排行榜

　　家长：主要是对外省不熟悉的院校进行判断

　　大学：排行榜可以对高校进行横向对比

　　中学：排行榜影响因素很小专家：完善后可以此为参考“我们特别提醒，
网大中国大学排行榜只是从与指标体系相关的方面反映大学过去一年的有关情
况，仅供参考。中学生选大学时不应依赖排行榜。”蒋继宁的回答出乎记者的
意料。孩子今年参加高考的赵女士说：“排行榜的作用，我看主要是对外省的
一些不熟悉的院校进行判断。”

　　浙江大学新闻发言人也称，中学生们择校常常只是通过各校的宣传资料了
解情况，但这样很不全面。“比如你看了浙大的，只知道浙大是怎么样的；看
了交大的，只知道交大的情况。但是，浙大和交大在全国高校中的地位如何，
两者的优劣在何处，缺乏了横向的对比。而排行榜可以补充这一点。”

　　广州市13中校长吕超称，学生在选择学校时，大多是根据学校、老师及家
长的指导，结合自己的理想而决定的。“他们会看大学排行榜，但只是影响他
们决定的很小的一个因素。他们更关注近几年高校的录取情况和分数线。”张
敏强也称，目前大学排行榜在国内水平不高、整个体系也不够科学、数据也无
法完全客观，所以中学生们仍不宜以此作为择校依据。“但日后成熟、完善
了，还是可以以此为重要参考的。”


　　焦点五：排行榜对高校是否有影响


　　网大：促进信息公开、促进创世界一流大学

　　蒋继宁说排行榜有一个作用：促进信息公开。

　　蒋继宁说刚开始进行排行时，最头痛的是很难获得即使是公开的数字。
“我们不能以公司的名义直接向教育主管部门要数字，只能靠私人关系拿……
其实这些数据根本不是机密，只是这些部门没有政务公开的意识。”

　　但几年来，还是有变化的。如广东和国家教育部分去年首次公布了各高校
的就业率。据有关人士透露，教育部还准备在今年内公布高校的一些指标，如
教师数、校园占地面积等。

　　一位业内人士称，99年排行榜首次在社会出现时，不少高校反应强烈，甚
至极力批驳，但是现在都平静了。记者发现上海交大校长谢绳武、华南理工大
学校长刘焕彬、暨南大学校长刘仁怀等高校领导都曾公开评论过大学排行，而
且大多对排行这种手段表示认同。张敏强认为，这正是高校观念改变的体现，
“他们开始注意大众的知情权，也想让社会知道自己的真实情况。这相比以前
是一个很大的进步。”

　　蒋继宁还觉得排行榜可以促使中国大学成为世界一流大学，“没有一个与
世界接轨的评估体系，我们的大学怎么知道与世界一流大学的差距，又如何成
为世界一流大学？”

　　但蒋承认目前的评价体系与国际接轨还有差距。如目前还无法对毕业生质
量进行评估，而该指标在国外排行中是很重要的。这是因为国内大部分用人单
位的薪金体系与国外不同。“在国外，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起薪点，可以体现出
雇主对该毕业生的评价。但是，中国的国有企业及政府机关，毕业生的起薪点
是以学历等统一划定，不能以此评价。”


　　网大中国大学排行榜2003年综合排名


　　排名　大学名称　综合得分

　　1　　清华大学　100.0

　　2　　北京大学　94.0

　　3　　南京大学　83.0

　　4　　复旦大学　72.0

　　5　　中国科学　71.0

　　　　技术大学

　　6　　上海交通大学　68.0

　　7　　浙江大学　64.0

　　　　　南开大学　64.0

　　9　　中国人民大学　62.0

　　10　　北京师范大学　61.0

　　　　　中山大学　61.0

　　12　　北京航空　57.0

　　　　　航天大学

　　　　西安交通大学　57.0

　　14　　天津大学　54.0

　　　　哈尔滨工业大学　54.0

　　16　　华中科技大学　53.0

　　17　　武汉大学　52.0

　　　　　大连理工大学　52.0

　　19　　四川大学　51.0

　　20　　东南大学　50.0

　　31　　华南理工大学　44.0

　　36　　暨南大学　39.0

　　64　　华南农业大学　32.0

　　73　　华南师范大学　29.0


　　网大中国大学排行榜2002年综合排名


　　排名　　大学名称　　综合得分

　　1　　清华大学　　100.0

　　2　　北京大学　　97.0

　　3　　南京大学　　76.0

　　4　　复旦大学　　72.0

　　5　　上海交通大学　　65.0

　　6　　浙江大学　　64.0　

　　7　　中国科学　　61.0

　　　　技术大学

　　8　　南开大学　　55.0

　　9　　中国人民大学　54.0

　　　　　北京航空　　54.0

　　　　　航天大学

　　　　　中山大学　　54.0

　　12　　西安交通大学　　53.0

　　13　　天津大学　　51.0

　　　　　武汉大学　　51.0

　　15　　北京师范大学　　49.0

　　16　　哈尔滨工业大学　48.0

　　17　　厦门大学　46.0

　　　　　华中科技大学　46.0

　　　　　四川大学　　46.0

　　20　　吉林大学　　4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