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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话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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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0-27 09:39:4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关于《20世纪中国民间文学学术史》
施爱东

1.        近年来刘锡诚老师一直呼吁让民间文学回归到文学本位,从所谓的民俗学中脱离出来,我非常拥护刘老师的这一倡议,相信在座的其他位年青学者,赞同的也不在少数。过去我们常常说,民间文学与民俗学的关系,就像鱼和水的关系,民间文学必须在民俗的语境下才能看出它的存在意义,我不否认这种说法有它的合理之处,但同时我们也知道,在自然科学中,研究鱼和研究水却不是一个学科,前者是生物学,后者是地理地质学。如果我们为了弄清楚鱼在水中的存在意义,却最终把精力放在了水上,未免本末倒置。

2.        为了更好地建设民间文学这门已经略显明日黄花的学科,刘锡诚老师不仅呼吁,而且一直在身体力行,努力为这个学科添砖加瓦,《20世纪中国民间文学学术史》的出版,无疑是民间文学研究史上的一件大事。对于民间文学作为文学一级学科下的二级学科的合法性做出了最有力的一个注脚。应该建议各大高校将之设立为民间文学参考教材。为此,河南教育出版社应该加大发行力度。

3.        中国民间文学从其开始进入学术殿堂,至今已历80余载,但是,至今没有一部像样的学术史著,许多研究者对于自己从事的方向还不明就里,不知前人做过什么,留下什么,因此,编纂一部民间文学学术通史也就成了民间文学学科发展的一个关键瓶颈。《20世纪中国民间文学学术史》的出版,很好地弥补了这一不足,该书规模宏大,资料丰富,条理清楚,观点明晰,尤其是提供了大量未曾公开出版的学术活动史料,使学术史的多种面向得到了更好的呈现。刘锡诚老师作为中国民间文学建设史和研究史上的主要当事人之一,该书提供的许多信息是后人所无法从图书馆中查到的,也是不可替代的。

4.        《20世纪中国民间文学学术史》不仅史事清楚,而且史识精到,对于纷纭复杂的学术史进行了条分缕析,为之进行了学派的划分,这样,就在学术传承和学术影响上理出了更加清晰的脉络,无疑有助于作者更清楚地把握和书写学术历史。这是作者为中国民间文学学术史编织的一张刘锡诚版的“文化地图”,正是借助于这张文化地图,我们可以清楚地找到每一个时间节点上每一个有贡献的学者所处的地理位置,并且,对于他的前后左右的学术影响有更加清楚的理解。

5.        后人书写前人的学术史,往往是从后知的角度入手去了解学术发展历史。也就是说,我们知道了现在,为了弄清楚现在,我们必须知道现在是如何来的,于是,我们往往是从“现在”开始,顺藤摸瓜去找“过去”,借以理解从过去到现在的学术历程。这样,后人眼中的学术史就成了一个“必然”的学术史。事实上,学术发展是带有很多偶然性的,“过去”曾经发生过的许多事,也许对后来影响并不大,慢慢地就在历史的长河中消失了,历史如果只是从后叙的角度来看,许多历史“有”也如同“没有”,一些失败的英雄就此永远消失在后人的视野中了。刘锡诚版老师的《20世纪中国民间文学学术史》发掘了不少这样的“英雄”。许多今天已经不为我们所知的老一辈民间文艺学家,他们做出了许多的贡献,但是,他们并没有在图书馆的历史中得到很好地呈现,如果没有进入文学的历史,这些人也许就永远地从后人的视野中消失了,正是因为《20世纪中国民间文学学术史》的出版,让我们看到了许多已经渐行渐远的身影,让我们知道学术史的发展并不是单线的“必然”过程,而是无限丰富的“或然”的复杂过程。

 楼主| 发表于 2007-10-27 09:40:27 | 显示全部楼层

RE:闲话一篇

    作为民间文学出身的我们这一代人,从20世纪70年代末开始,经历了民间文学的复兴和衰落,认真地总结经验和教训是非常必要的。
    民间文学的一个方面属于文学(另一方面属于民俗学),但绝不能将其作为纯文学来看待,更绝不能用纯文学的观点来研究民间文学。其中的经验和教训不必细述。钟老一生沉迷于文学,甚至要让后人在其墓碑上刻写“诗人钟敬文”。但是,晚年的钟老,舍弃民间文学的独立学科地位,将其合法性让位于民俗学,其中的良苦用心值得我辈深思。
    民间文学至今在中国文学的殿堂中还是后娘生的,民间文学无论自己怎么强调自己如何的“文学性”,也很难被正统文学所接受,更难以在今天现当代和文艺学占统治地位的文学院系中有好日子过。曾几何时,现当代和文艺学在中国的社会生活中曾经呼风唤雨,如今的现当代和文艺学经过自我“洋气”后,也早已失去往日的辉煌,难道民间文学也要自投罗网,重蹈他们的覆辙吗?
    大家都需要仔细想想,我们应该怎样把握自己,真正看清自己的出路。
        
 楼主| 发表于 2007-10-27 09:41:05 | 显示全部楼层

RE:闲话一篇

   拜读过锡诚先生的大著后,给我最深的印象恰恰是:一部20世纪中国民间文学学术史,就是一部多学科、多角度研究中国民间文学的历史。否则也就不会出现锡诚先生津津乐道的按照流派区分学者的写作框架了。
   施爱东博士在上面谈到的民间文学与民俗学之间鱼水的关系,使用了自然科学的例证。这实在是偷换概念,混淆视听。施博士大概惯用此招,欺负论坛上的诸位多为人文学科出身,不懂的自然科学。不过,自然科学有自然科学的规律,人文科学也有自己的章法,二者实在不可混淆。施博士此蒙人招数可以休矣!
 楼主| 发表于 2007-10-27 09:52:51 | 显示全部楼层

RE:闲话一篇

     在当前的学术环境中,民间文学与民俗学需要合力,而不是分力,需要整合,而不是分割。合则两利,分则两伤。
    20多年来,专职从事民俗学民间文学的专业人员本来就少,如今,又有一部分年轻人流露出弃民俗学民间文学而去的念头。我们理解年轻人在学校和科研单位生存的窘况,但学术需要奉献,学术需要精英。要想成为民俗学界的精英,没有耐得住寂寞的精神,没有一点甘于奉献的精神,那是万万不会成功的。
    回望当年北大歌谣时期和中大民俗学会时期的学界先辈,唯有钟老一生矢志不渝,献身民俗学和民间文学事业,最终成为“民俗学之父”。有人说,幸亏钟老长寿,否则也难以享受晚年的荣华。长寿者岂止钟老,但能够享受如此荣华的却只有钟老一人。此中真谛,值得后学深思。
发表于 2007-10-27 16:20:50 | 显示全部楼层

RE:闲话一篇

能否請教小小人
為何不能以純文學的方法與眼光看待民間文學?
何謂"純文學"?
民間文學強調的不就是"民間"的"文學"嗎?
文學的研究本來就可以從多學科的角度來觀照
既可論其現實性
論其功能性
也可以論其藝術性
討論文學的社會背景如民俗學
與討論文學的本體性問題
是否仍是兩回事?
否則只要有歷史系哲學系或是社會系人類學系
就不必有中文系了

我最近對於漢畫像感興趣
主要關注的是漢畫像的文學反映
藉以彌補文獻的不足
其中當然涉及其藝術構成與歷史背景
但是卻不是單純的考古論證或美術賞析

不知小小人以為如何?
发表于 2007-10-28 09:13:06 | 显示全部楼层

RE:闲话一篇

小小人兄真可谓是炒作高手,每一出手,必能引起大家高度瞩目。
我明白小小人兄的意思,你的中心意思主要是说:民间文学与民俗学需要合力,而不是分力,需要整合,而不是分割。合则两利,分则两伤。
我不是很同意这个观点。

长久以来,我们,几乎所有的中国人,都在一个关于“一个筷子容易折断,一把筷子谁也折不断”的寓言中成长着。所以中国人最强调“团结”。
但我认为,团结与否,在民俗学界没有太大意思,事实证明,钟老时期的大团结并没有把民俗学推向繁荣,反而是钟老之后的分裂,使民俗学更具活力。

以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的民间文化研究所为例,钟老生前,北师大民俗学的重点学科是靠着钟老的绝笔信才得以保住的。
钟老去世之后,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师大的民俗学重点学科定然不保。
可事实不是如此,钟老去世之后,民间文化研究所一分为二,双方都在各自的学术道路上奋勇前行,彼此不再互相牵制,反而两边都得到充分发展,两边的成果一加起来,甚至远远超过原来一个所的成绩。
今年的重点学科评比,北师大民俗学以优异的成绩保住了他们的荣誉。

表面的团结未必有益于学科建设,这是我的观点。

民俗学包罗万象,没有一个稳定的学科界限,也没有一套成熟的理论和方法,这在整个学术研究领域,可说是一个笑话。
把民俗学弄得无所不包,与其说是钟老的功劳,不如说是钟老以及他的早期弟子们最大的失策。

在这种情况下,一部分人回到民间文学本体,扎扎实实做一小块,而不是蜻蜓点水什么都做,也许是一条不得不走的下策。
之所以选择如此下策,我想,主要是因为我们实在没有上策和中策。

当然,每一个人都有权发表自己的想法。
我发表的是我的想法,小小人兄当然也可以发表你自己的想法,究其根本,大家都是为民俗学好。




[ 本帖由 施爱东 于 2007-10-28 09:14 最后编辑 ]
 楼主| 发表于 2007-11-5 17:45:38 | 显示全部楼层

RE:闲话一篇

    民俗学与民间文学的两合,根本上是一种生存策略。在当前大陆学术环境下,民间文学和民俗学的生存空间受到很大的挤压,台湾又何尙不是如此。在下耳闻,钟宗宪教授在台湾大学中是个全才,古代文学、现代文学、写作等全能,或许就是不能依靠民间文学立身。
    “一根筷子”和“一把筷子”的比喻,又一次见识了施博士偷换概念、混淆视听的招数。学科的组合和从业人员的团结完全是不同的两回事。在下强调民间文学和民俗学的结合,完全是抛开人的因素,着眼于学术生存策略。
   很高兴施博士对自己观点的坚持,而钟教授对自己学术的辩解则有些牵强。
   
发表于 2007-11-11 23:02:57 | 显示全部楼层

RE:闲话一篇

小小人 于 2007-11-5 17:45 写道:
“一根筷子”和“一把筷子”的比喻,又一次见识了施博士偷换概念、混淆视听的招数。学科的组合和从业人员的团结完全是不同的两回事。在下强调民间文学和民俗学的结合,完全是抛开人的因素,着眼于学术生存策略。....

小小人兄火眼金睛!
从逻辑上说,施博士确实偷换了概念,因为学科的组合与从业人员的团结是两回事。

但问题在于:
学科是先验的吗?

难道这世界上存在一个由上帝指定的,或者是必然的“学科”吗?
答案是否定的。

所谓学科,就是人的组合。学科的合法性基础最根本的理由还在于人,“这里面其实没什么道理,只是因为有一群人在搞,而且搞出了名堂,逼迫别人承认,于是就承认了,合理了,进入制度了。我们民俗学,目前缺乏的是有影响力和辐射力的实绩,所以别人不承认你,你就是没办法。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话语权力吧。”

从这个意义上说,把学科的组合等同于从业人员的团结也没什么大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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