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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英雄史诗新文本发表——前半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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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6-26 10:29:1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shy: 我有一个学生翻译了蒙古英雄史诗《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她是刚学蒙古语一年以后就翻的这部史诗,虽然有不准确的地方,但是大二的学生能够翻译到这个程度已经难得了,请各路大侠、侠女对这部史诗文本发表高见。不过,请大家尊重译者的著作权,保护译者的权益。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
袁琳 译
在很久很久以前,
当好时代来临的时候,
当雪还很薄的时候,
当纸还很厚的时候,
当乳汁海还是一片沼泽的时候,
当须弥山还是一块石碑的时候,
当天边的树还是幼苗的时候,
当杂毛的鹿还是幼羔的时候,
曾经有一位统辖西方的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

他有一座阿尔泰金色的须•弥山,
在杭爱有一群群黑色、黄色的马群,
在北方有一群群青色、灰白色的马群。
有盖满额鲁特戈壁的许多红色的牛,
有盖满吐伯特河的上万只额上带斑点的骆驼,
有上万只绵羊,
它们的粪蛋把盆地都填满了。
在高地放牧的时候,
把高地的草皮吃个精光,
在低地放牧的时候,
把低地的草皮吃个精光。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的坐骑是
一大一小两匹灰马,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的宫殿是
用七十张毡子做的宏大而洁白的宫殿,
有一扇像海子一样的毡子制的门。

宫殿里有箱子柜子,
有镶着双锤交错图案的转橱,
有各式各样齐全的容器,
还有金银和珊瑚制成的柱子。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的夫人名叫车臣•高•仙女。               
她的嘴唇微收,
脸色红润。
当她往这边看的时候,
胜过了太阳和月亮的光芒,
当她往那边看的时候,
照亮了远处的群山,
她是一位如此美丽的夫人。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一睡就是三年,
一醒也是三年。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睡觉的时候到了。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把大灰马牵过来,
把七十个人也抬不动的大的白色马鞍套在马背上,
勒紧三十三条马肚带,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回到宫殿烧香,
走出宫帐祈求出门平安。
为了看到全世界的生灵,
他登上了阿尔泰须•弥山的山顶。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登上了杭爱山,
烧了二十三煨桑,
像碗一样的美丽的眼睛注视着南方北方,
环视着这全世界的生灵。
他看到了所有的生灵都平安幸福,
没有危险和灾难。

“现在回家睡觉去吧。”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这样想着,
朝家走去。

就在阿尔泰要睡觉的时候,
拥有三百名士兵,
拥有三十三名勇士的西北方的比德尔•哈尔诺颜,
为了杀死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
为了奴役他的妻子儿女,
为了能够用他的牲口和属民来增多自己的畜群,
潜伏在金色须•弥山的西北山谷。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没有发现,就回家了。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回家就睡了,
西北方的比德尔•哈尔诺颜
仔细侦察了盖满杭爱山的众多的青灰色的马群,
仔细侦察了盖满盆地的青灰色的马群,
认出了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的坐骑是一大一小两只灰马,
于是就捉住了这两匹马。

西北方的比德尔•哈尔诺颜
给大灰马套上了七十七个人也抬不动的大的黑马鞍,
勒紧三十三条马肚带,
让三百名士兵牵着缰绳,
让三十三名勇士扶着自己,
骑上了这匹马。

马儿头朝下尥蹶子,
西北方的比德尔•哈尔诺颜头朝下摔了下来,
马儿戴着七十个人也抬不动的大红马鞍,
头朝下地尥蹶子。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的大灰马
变成了一株佛灯的白草飘走。

西北方的比德尔•哈尔诺颜给小灰马套上了七十七个人也抬不动起的大黑马鞍,
勒紧三十三条马肚带,
让三百名士兵牵着缰绳,
让三十三名勇士扶着自己,
骑上了这匹马。

马儿头朝下尥蹶子,
差点儿把西北方的比德尔•哈尔诺颜摔下来。
于是就数着树根尥蹶子,
树着星星尥蹶子,
但是小马还是没能甩掉西北方的比德尔•哈尔诺颜。
“你住在哪儿啊?”
说完,小马就带着诺颜向西北方向跑了。
小马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三百名士兵和三十三名勇士从后面追也没能追上。
小马没有被追上,
一直跑啊跑,
跑到了西北方的比德尔•哈尔诺颜的家乡。

小马看见了一座小黑庙,
小黑旗子在摆动;
小马看见了一座中等大小的黑庙,
中等大小的旗子在摆动;
小马看见了一座大黑色的庙,
大黑旗子在摆动。
它们的另一侧,
有西北方的比德尔•哈尔诺颜的像山丘一样大的白色的宫殿。
“在你宫殿里住着老婆和孩子。”
马儿说罢就跑到山丘一样大的白色宫殿门口,
头朝下尥蹶子。
西北方的比德尔•哈尔诺颜摔到了门上。
他的妻子儿女和属民看见了冲了过去。
他们抱着他哭,
帮他掸掉身上的土。

三百名士兵和三十三名勇士,
好不容易才把小灰马抓住。
用四条铁镣把它的四条腿捆起来,
用铁绊脚绊住了它。
西北方的比德尔•哈尔诺颜好不容易苏醒了,
进了自己的宫殿。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的大灰马来到了主人的宫殿外面,
恢复了马的形体,
它把金银两根拴马桩都蹭斜了,
马声嘶鸣,
马儿把脚下的大地刨成地狱,
马儿的吼声响彻天地。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的大灰马到了主人的宫殿外面,
嘶叫着,
它把金银两条门槛踢坏,
不停地在嘶叫。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的夫人车臣•高仙女
抱着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的头,
哭着、喊着、叫着,
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还是叫不醒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的夫人车臣•高仙女喊了几天,
在她已经哭不出来的时候,
她那可爱的丈夫终于醒了。
“我的奇怪妻子行为怎么这么怪异?
我的机灵的妻子行为怎么这么不安?
为什么在我睡觉的时候把我叫醒?”
说罢,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不停地抽打夫人车臣•高仙女红色的脸颊。

夫人告诉他:
“你的大灰马把金银两扇门槛踢坏了,
把金银两个拴马桩蹭斜了,
西北方的比德尔•哈尔诺颜来到我们的家乡后回去了。”

“哎呀,我怎么这样睡了这么长时间?
我怎么有这样一匹坏畜生呢?
它为什么要踢坏我的门槛呢?
为什么把金银两个拴马桩蹭斜呢?”
说罢,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用貂皮马蹄袖给夫人擦眼泪。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生了大灰马的气,“你想怎样地毁了我的家?”

大灰马逃走了,
蹄声响彻大地。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拿着用三岁母牛皮做成的三百庹的套索,
去捉大灰马,
“我捉到你之后,
一定把你杀了!”
他从后面追赶过去。

“你要想杀就杀吧!”
说罢,大灰马把脖子伸给主人。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捉到了它,说:
“你和小灰马犹如我的两条腿,
现在我已经失去一条,
如果再失去你,
我会更加难受。”

马儿告诉他:
“西北方的比德尔•哈尔诺颜为了杀你,
为了奴役你的妻子儿女,
为了用你的属民和牲口填充他的属民牲口,
把我捉了去。
我头朝下尥蹶子,
变成一株佛灯白草才得以逃回来。”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用貂皮马蹄袖拳头擦干眼泪:
“我作为男子汉,
还不如脸上长毛的马!”
于是牵着马儿回来了。

为了杀死西北方的比德尔•哈尔诺颜,
为了奴役他的妻子儿女,
为了用他的属民和牲口来增添自己的属民牲口,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准备远征。

夫人车臣•高仙女说:
“男人出远门的时候,
要带上母亲的一件衣服。”
于是给了他一件粉红色的上衣。

“我出远门的时候,
不带女人的衣服。”
说罢,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就没带。

夫人车臣•高仙女
面对丈夫的时候笑了,
背对丈夫的时候哭了,
“请你征服你的敌人,
获得崇高的称号;
请你征服你的敌人,
获得广泛的称号!”
夫人说罢,用金银制的勺子
舀了一勺牛奶涂抹了丈夫的金银双马蹬。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到了哥哥的家,
铁木钦氏的红脸的嫂子,
面对英雄的时候笑了,
背对英雄的时候哭了,
她祝愿道:
“请你征服你的敌人,
获得崇高的称号;
请你征服你的敌人,
获得广泛的称号。”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说他要走了,
说完就出来了。

哥哥出来,
给大灰马套上了七十个人也抬不动的大白马鞍,
勒紧三十三条马肚带,
“我的弟弟啊,
请你征服你的敌人,
获得崇高的称号,
快点回来啊!”
说完,哥哥哭了,
在英雄的一个脸颊上亲了一口,说:
“等你回来的时候,
我再亲你的另一个脸颊。”
哥哥祝福他并让他走了。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奔驰非常快,
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马蹄声响彻大地。

就在这时,
牧马人阿哈•萨哈勒岱老人从他后面
一声朝天一声朝地喊着追了来。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生气道:
“这个坏老头儿,
总是在人去远门的时候挡道儿!”
于是就策马疾驰。

牧马人阿哈•萨哈勒岱老人捉住了走到马群前头的灰色马,
骑上就追赶,
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追上了英雄。
老头儿问道:
“我的大汗啊,
你走了以后,
请你征服你的敌人,
获得崇高的称号;
请你征服你的敌人,
获得广泛的称号!
您的夫人怀孕了,
孩子出生以后叫什么呢?”

“要生男孩儿,
就起名为格斯尔或江格尔吧!
要是生女孩儿,
就请你来决定吧!”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回答。

“我的大汗啊,
您的马肚带松了,
我给您休整一下吧。”
“那好吧!”
说罢,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停住了。
老头儿把马肚带紧了紧,
把一件粉色的衣服偷偷地系在了鞍稍绳上,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上气不接下气地飞奔而去。

马儿跑啊跑。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拍打马的右腿,
掉了一大把一大把的肉;
拍打马的左腿,
掉了心脏大小的一块一块的肉。

马儿停下来,
怎么弄也不走了。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拿出一条金黄色哈达,
拿起一条黄色的哈达,问道: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马儿回答道:
“我奔跑的时候,
尘土告诉我,
陆上的动物们迷失了家园,
就连老鼠也找不到洞穴;
天上的征兆告诉我,
天上的鸟禽也找不到自己的家,
都消失在迷雾中。”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美丽的像碗一样的大眼睛环顾世界,
看见了生灵迷失了自己的家园。
于是他让马快跑。

就在此时,
从南面飞来一只红脖子的大黑鸟,
它正朝着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飞过来。
“碰到了什么样的敌人呢?
大概是西北方的比德尔•哈尔诺颜派遣的使者吧!”
于是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下马,
像收缩哈那一样地把马用马绊绊起来,
拉开了弓箭。
射了出去。
弓箭的箭头剥落了,
弓箭的弦也跳断了。

男子汉独自一人在荒无人烟的原野上,
“难道要和弓箭分离了吗?
现在要发生什么呢?”
说罢,一个声音一声朝天、一声朝地地哭着、喊着,
令人内心发抖,
令人进退两难。

马儿说话了:
“从我脊背上割下巴掌大的一块皮吧,
用来做弓箭的弦;
用我下面的黄色骨膜缠上弓箭的箭头吧。”
“男子汉在荒无人烟的原野上,
从戴着马鞍和马嚼子的马背上,
怎能活活地割下皮呢?”
他哭啊、喊啊,
面对英雄的时候笑了,
背对英雄的时候哭了。
他从马背上割下一块巴掌大的皮。

叫了一声天,
叫了一声地,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哭喊着。
他把割下来的马皮搓成八十庹长的皮条,
重新做了弓弦,
用下面的黄色骨膜缠紧了弓箭尖。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说:
“现在我们走吧。”
于是在备马的时候,
涂上了当天伤口就可以愈合的神奇白药,
涂上了当夜伤口就可以愈合的神奇白药,
恢复得跟原来一模一样。

然后备好马要骑上的时候,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发现鞍带上不知什么时候有一件粉红色的衣服。
“一定是那个不祥的坏老头
把一件女人的衣服拴在了我的马鞍上!”
说罢,正在犹豫是否把那件粉红色的衣服扔了,
马儿说话了:
“对于出远门的男子汉来说,
需要爸爸妈妈的衣服,
你应该把它带在身上!”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说:
“我不带着女人的衣服走。”
说罢他看见三块石碑,
把衣服放到中间那座石碑上就走开了。

马儿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要杀西北方的比德尔•哈尔诺颜,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要奴役他的妻子和儿女,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要用他的属民和牲畜来丰富自己的属民牲畜。
一路上,看见了西北方的比德尔•哈尔诺颜的小黑庙,
小黑旗在飘扬,
看见了西北方的比德尔•哈尔诺颜的中黑庙,
中黑旗在飘扬,
看见了西北方的比德尔•哈尔诺颜的大黑庙,
大黑旗在飘扬。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变成一个骑着两岁的长着疥疮的马的留着鼻涕的孩子,
他用前肢排成了黑毡子,
用踝骨排成了黄毡子,
用脚跟排成了灰毡子;
他把弓变成了芨芨草做的弓,
他把箭变成了芦苇做的箭,
牵着马儿走。

小孩儿走进了西北方的比德尔•哈尔诺颜的一个官吏的宫帐,
坐在了毡包右侧边,
向他请安。
官吏不太高兴地看着他:
“你这个不祥的叫花子,
干吗到我这里来?”
官吏生气道。
“我没有家,
因此无法指给你;
我没有父母,
因此无法指给你;
我没有主人和诺颜,
因此无法指给你。
我不知是否从山中蹦出来的。
我是吃着各种昆虫长大的人啊,
我是一个到处流浪的叫花子。
兄长,你如果不高兴的话,
就让我吃一顿饭吧;
你如果高兴的话,
就赏我一匹马吧。”

“你到处流浪,
都到过哪些地方?”
官吏问。
“我是从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那里来。
统辖西方的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
曾经举行了一个宴会,
现在正无力地躺在家里呢。”
小孩说道。
“你是个会说吉利话的小孩,
你去我们的大官吏那儿请安吧!”
那个官吏说。
“我不能进那样高贵的宫殿,
我现在不去。”
小孩说。
那个官吏一把就抓住小孩的肩膀,
把他拖到大官那儿。

小孩坐在毡包的右侧边,
向他请安,
大官生气道:
“这这个不祥的叫花子,
干吗到我这里来?”
“这是很会说吉利话的小孩”,
小官说。
“你的家乡在哪里?
你的家在哪里?
是谁的属民?
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你要去哪里?”
大官儿问。
“我没有家,
因此无法指给你;
我没有父母,
因此无法指给你;
我没有主人和诺颜,
因此无法指给你。
我是一个到处流浪的叫花子。”
小孩答道。
“你到处流浪,
都到过哪些地方?”
大官问。
“我是从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那里来的。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曾经举行了一个宴会,
现在正无力地躺在家里呢。
你如果不高兴的话,
就让我吃一顿饭吧;
你如果高兴的话,
就赏我一匹马吧。”
孩子哭着说。
“这是个多么会说吉利话的小孩啊!
让他去我们诺颜那儿,
把这好听的话讲给他吧!”
大官说。
“我不能进那样高贵的地方。”
小孩说。

大官起来,
一把抓住小孩的肩膀,
把他带到了西北方的比德尔•哈尔诺颜的毡包里。

小孩坐在的右侧面,
向西北方的比德尔•哈尔诺颜请安。
“把这个不祥的叫花子带进来!”
西北方的比德尔•哈尔诺颜生气地说。
“这是个很会说吉利话的小孩。”
大官报告说。
“你是怎么个会说吉利话的小孩?
你是谁的属民?
你是谁的小孩,
你出生在什么地方?
你的家在哪儿?”
西北方的比德尔•哈尔诺颜问。
“我没有家,
因此无法指给你;
我没有父母,
因此无法指给你;
我没有主人和诺颜,
因此无法指给你。
我不知是否从山中蹦出来的,
我也许是吃着各种昆虫长大的,
我是一个到处流浪的叫花子。”
孩子说。
“你到处流浪,
都去过哪些地方?”
西北方的比德尔•哈尔诺颜问。
“我是从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的家乡来的。
他曾经举行了一个宴会,
因为沉浸在那宴会中,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还在躺在家里呢!
兄长,你如果不高兴的话,
就让我吃一顿饭吧;
你如果高兴的话,
就赏我一匹马吧。”
孩子哭着请求说。

“你这孩子真会说吉利话,
让我高兴。”
西北方的比德尔•哈尔诺颜说,
“现在你到西边去,
我们要去东南方,
请你躲开我们的人马!
否则我们的马把你踩死。
我的孩子,
我把肥美的汤和带有肉的骨头留给你,
你留下来吃。”
西北方的比德尔•哈尔诺颜说道。

小孩飞快地出来了,
骑上自己那匹长满疥疮的马,
一颠一颠地走开了。
一个老人出现了,
“这是一个在脖子上有筋骨,
骨头里有精髓,
满脸红光的小伙子。
看得出来他是一位英雄好汉。”
看了马的蹄子之后,
老人又说:
“这是一匹多好的马啊!”

老人大声说这些话的时候,
有眼睛的生灵、眼睛都瞪圆了,
有耳朵的生灵、耳朵都震聋了,
西北方的比德尔•哈尔诺颜的居民中有一户人家,
他的宫帐微微向西北倾斜。

小孩让自己那长满疥疮的小马一颠一颠地跑呀跑,
越过了西山坡。
接着,让马儿恢复了原来的形体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也恢复了自己原来的英雄形体,
饶着北面的山奔跑着。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去了东边,
在一座高山的那边驻留下来,
留宿一两天。

西北方的比德尔•哈尔诺颜带着三百名士兵,
带着三十三名勇士,
为了杀死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
为了奴役他的妻子儿女,
为了增加自己的属民和牲蓄,
向那边出发了。

三百名士兵三百名巴特尔看见了停驻在山那边的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
吃惊地说:
“这个英雄好汉是谁?”

这时,点过头的西北方的比德尔•哈尔诺颜说:
“你们不往前赶路,
在那边看什么呢?”
说罢,用铁棍殴打士兵和勇士,
追打着他们出发了。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问:
“射掉你的三百名士兵的头呢,
还是射掉你的三十三名勇士的头呢?”

“别说是你射掉我三十三名勇士的头,
就连三百名士兵的头你能射下来吗?”
西北方的比德尔•哈尔诺颜问道。

“你的三百名士兵的头就在这儿啊。”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说完就射了下来。
三百名士兵的头,
三五成群地摔在地上。

“让我射掉你那唯一的脑袋呢,还是射掉你那三十三名勇士的脑袋呢?”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大喊道。
“别说我的脑袋,
就连我的三十三名勇士的脑袋你能射下来吗?”
西北方的比德尔•哈尔诺颜喊道。

“三十三名勇士的脑袋就是这些吗?”
说完,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便射了下来。
三十三名勇士的脑袋三五成群地摔在地上。

“要我把你那罪恶的脑袋射下来呢,
还是把你的整个身子射下来?”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问。
“别说是你射中我的头,
就连我的身子你能射中吗?”
西北方的比德尔•哈尔诺颜喊道。

接着,西北方的比德尔•哈尔诺颜说:
“现在该轮到我啦。”
接着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把一副像世界一样大的胸脯袒露给比德尔•哈尔诺颜。
西北方的比德尔•哈尔诺颜射了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
箭射穿了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的胸脯,
他往后仰身,
拿起了北面的山头,
堵住了胸脯上的伤口;
他向前弯身,
拿起南边的山头
堵住了自己胸口的伤口。
在伤口上涂抹马上就能痊愈的油脂白药;
在伤口上涂抹不过夜的油脂白药,
用五色哈达包好了伤口,
英雄就大声喊起来。

英雄射中了西北方的比德尔•哈尔诺颜,
叫他的身体分家了。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的马从北面很快地跑了过来。
“你怎么啦?
快些啊!”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说。
“你看见那边了吗?”马儿说。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抬头一看,
看见西北方的比德尔•哈尔诺颜的暗红色宝马变成了一座暗红色的岩石。
马儿说:
“请你不要从我背上摔下来,
我可要飞奔了!”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听从马儿的话,
把腿夹紧了,
于是骏马就飞奔起来。

直到骏马的四蹄都脱落,
他们才好不容易地越过了红色的悬崖。
在越过的悬崖那边,
看见了西北方的比德尔•哈尔诺颜的分家的婶子快要结合在一起了。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过去骑在比德尔•哈尔诺颜的身上,
审判了他:
“我要杀掉你,
奴役你的妻子儿女,
我要用你的属民和牲蓄来增加我的!”
说罢,让比德尔•哈尔诺颜宣誓服从自己后走了。
他走进比德尔•哈尔诺颜的一座大黑庙里,
聚集了大部落的属民;
他走进一座中等大小的庙里,
击了一面中等大小的黑色的鼓,
聚集了中部落的属民,
连有烟灰的锅和拴羊羔的绳索都不留,
全部归为己有。
他走进一座小庙里,
敲了一面小黑鼓,
聚集了小部落的属民,
连有烟灰的锅和拴羊羔的绳索都不留,
全部归为己有。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把西北方的比德尔•哈尔诺颜的属民百姓
把他的妻子儿女一同掠夺来,
朝着自己的家乡凯旋而归。
在路途中说道:
“我先走一步啦,
请你们在我画三角的地方午休,
请你们在我画圆的地方过夜,
然后从我的后面过来。”
说罢,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先走了。

可是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的面前,
出现九种毒药沸腾的毒海。
“渡过这片海得多难啊!”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说。
他想勉强地渡过毒海。
这时候,马儿说话了:
“你使出勇士的全力夹紧我,
我使出我的全力跳跃过去。”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夹紧了,
马儿也飞奔了过去。

而马儿在渡过那片海的时候,
肉和皮都被烫脱骨了,
骏马变成骨架,
好不容易驮主人落到了毒海的彼岸。
马儿倒在地上,
像死了一样。

男子汉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说:
“在荒无人烟的草原上,
男子汉怎么能和骏马分开!”
于是一声朝天一声朝地哭喊着。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内心在颤抖,
他真的不知道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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