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爱东
发表于 2009-4-20 22:58:59
高丙中的《民俗文化与民俗生活》
该书的初衷,是为了从理论上摆脱民俗学作为“遗留物学”的学科危机,把研究对象界定为现实的、自成体系的当下生活。通过对于“民”和“俗”的概念梳理,高丙中旁征博引、精细缜密地论证了民俗就是习惯性、功能化的社会生活;民俗研究应从现实的、整体的层面上把握民众的生活世界;民俗学是直接地、较为全面地关心人的生活世界的一门学问。以不断更生的现实生活作为研究对象,可以保证民俗学享有永不枯竭的对象资源。
高丙中有着强烈的入世情怀,迫切地想把民俗学纳入经世学术之列。所以,此书不仅是理解民俗以及民俗学诸概念必不可少的学术专著,而且为民俗学与社会实践的对话提供了理论平台,是民俗学经世致用的理论依据。
但是,高丙中充分论证了一个“应该研究”的对象世界,却未能解决一个“如何研究”的现实问题。高丙中没有注意学术发展往往还有其自因的、出世的一面,也即科学革命无法人为预设的一面。具体的科学研究如何做、做什么,往往只与该项研究所持的理论与方法相关,而与我们如何定义操作对象没有关系。
也许,学术的入世与出世,本来就是两种不同价值观念指导下的两种取向,彼此无法相融,却始终互补。但无论主张入世还是主张出世的学者,都能从这本著作中获益。
(施爱东)
(《民俗文化与民俗生活》,高丙中著,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4年第一版,2000年重印)
施爱东
发表于 2009-4-20 23:00:18
萧放的《<荆楚岁时记>研究》
在民族传统节日成为文化热点之前,萧放是国内惟一以“时间民俗”作为主要研究对象的民俗学者。曾经有学者认为,把自己固定在这么“窄”的一个领域,往好处说叫“大材小用”,往不好处说叫“不思进取”。可是,没过多少年,时间民俗成了传统文化热潮中炙手可热的一张王牌。
1992年,钟敬文先生把《荆楚岁时记》的研究任务交给了萧放,理由是:该书在中国岁时民俗记录方面有开创意义,却从未有人进行专门研究,萧放是荆楚人,学历史出身,受过民俗学专门训练,为学勤奋、肯动脑筋,乃最佳人选。
萧放果然不负“钟”望,“他研究视野开阔,对《荆楚岁时记》产生的时代与所记述的时代进行了深入的文化分析;对《荆楚岁时记》的学术渊源进行了细致的扒梳,正确地指出了它与《月令》《四民月令》之间的文化变迁关系。将岁时记与民俗生活中的时间观念结合进行探讨,这是前人未曾做过的开创性研究。”
短短几千字的《荆楚岁时记》辑佚本,把萧放吸进一个神秘广袤的“时间黑洞”。萧放潜心于此几二十载,上穷碧落下黄泉,动手动脚找东西,心无旁骛,成绩斐然,由“六朝”上溯至周秦、下延于当代,由“荆楚”而广涉全国,不仅没有“善罢甘休”,而且大有跃马扬鞭,痛饮黄龙之势。
(施爱东)
(《<荆楚岁时记>研究》,萧放著,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0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