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谨《草根的力量》讲座报告回应
今天中午听完报告就赶快写出来。RE:傅谨《草根的力量》讲座报告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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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唐兄把整理稿贴出来草根的力量
傅谨讲座12月23日社科院傅谨讲座听者芸芸,北师大民俗学占据绝对优势。
一部艺术学田野作业作品在民俗学引起强烈反响,不能不引起反思:向来标榜民间文化、农民文艺的民俗学居然在《草根的力量》身上发现自己的话语位置,是不是哭笑不得的事,过去日日夜夜的田野奋战辛劳往哪里放,民俗学总是在高声自责:为什么我们远离了民众。
思想起来,这是颇为好笑又是颇为悲哀的事情。理论理论理论,轰炸轰炸轰炸,往事如云烟,留下来的是什么,这样一部再现民众生活现实的作品总是鲜活着人们的神经,也许是生存的艰难和实在留下来,汇成听得见的声音,参与的人用笔写下来,他们是衔接草根社会的线,他们是一种时代的良知,如果这个社会遗忘了什么,他们是对朴素最后的守望者。
傅谨现象的意义在哪里,人们忽然狂热的接受了这本书,探讨这本书,大概也是傅谨所没有想到的吧。
不少人遗憾傅谨没有展开“路头戏”研究,感兴趣的学者大概是作口头理论擅长的,对即兴创作规律性的把握。
巴莫跟傅谨交流经验,说史诗的演唱是讲究场合的,分版本的,分为黑与白,公与母,那么民间戏剧有没有这种要求呢。
容世诚著的《戏曲人类学》回答了这个问题,也是刘宗迪谈到的戏曲叙事模式、戏曲情节结构不是戏曲家、演员规定的、创造的,是场域空间、仪式场合决定了剧目的选择,剧目内容,甚至行为内在秩序,也就是剧目带着特有的功能来完成它的使命。这一系列功能根据场合大致可以概括为两种:祈福与除煞。前者是迎神降神的仪式,后者是行傩的仪式。用在傅谨的田野素材上就是他所说的拜寿和扫台。当我们用理论来提升这些传统行为时,我们在发现其中的叙事机理、叙事意义。
仪式功能的探讨,并不是起于容世诚,他的根脉与龙彼得的思想有关,他说:“从目连及其它故事看来,看似装饰的、额外的、穿插的一些戏剧成分,其实是仪式中不可或缺的部分,因此这些演出不可被视为是原来情节上的附加物,相反的,戏剧的故事知识为这些表演提供一方便的架构,而这些表演其实是可以脱离故事而独立出现的。”在谈到这种禳灾剧(驱鬼和柯捉)的性质说:“它们的目的并非在于生动地描述目连或观音的一生。它们的演出亦非在给予道德教训或灌输恶有恶报的宗教观念。它们主要的关注甚至也不是对祖先的崇拜,它们乃是以直接而触目惊心的动作来消除社区的邪崇,挥扫疫疠的威胁,并安抚惨死、冤死的鬼魂。” (龙彼得(pier van der loon)《中国戏剧源于宗教仪典考》(王秋桂、苏友珍译,台湾《中外文学》84期))
而集大成者是田仲一成,《中国祭祀演剧研究》,东京东洋文化研究所,1981年。这本书是容世诚的支撑基础。
我在这里想说的是,场域功能研究仅仅是戏曲田野的第一步,而不是全部,不充分,我们必须跨进一步――追问田野追踪对戏曲史的价值或贡献。傅谨书中开头就讲到他调查台州戏班的初衷,是由于台州戏班保持在原生态文化中,未曾遭受破坏,外来意识形态的加工改造,是“古化石”,了解这个不同于国营机制的草根形态,是确立一种视野,保持一种民间智慧的处女地,在这块土地上孕育着不同于上层艺术的草根艺术独有的魅力,独有的风景线。傅谨这一思想颇有些类似泰勒遗留物之论,这在民俗学界早已是批判又批判,因为最初这是人类学进入原始文化的创见,随着认识的加深,功能论代替了遗留物说,抛弃了遗留物说。说起这些,像是说一个古老古老的老生常谈,不过因为恰恰是民间戏剧没有人关注,傅谨这次先行才有它非常的价值,我们还知道,傅谨已经并且是一直关注稀有剧种的抢救、保护,市场经济的冲击,稀有剧种举步维艰,尽管学者呼吁保护,但是自然选择机制无孔不入,它们已然是日落西山,昨日黄花了。
回到正题上来,田野追踪对戏曲史的衔接与贡献,我想这才是份量沉沉的价值所在。田仲一成的戏曲史思想重心不是在祭祀戏剧,而是他的从社会史角度通过宗族这个地方戏依赖单位架构一部戏曲史,集中体现在《中国的宗族与戏剧》。可惜,他的这本书在戏曲界没有引起良好的反响,倒是在社会史学界引起极大的兴趣,特别是做宗族、家谱等村落研究的学者。傅谨也在报告的最后专门打出一个标题:“老爷戏”以及它的社会学内涵。他表达的一个观点是――超出艺术、宗教层面,这种老爷戏相联系的祭祀活动是一种社区整合的体现;村落通过民间信仰自然整合。这一观点在《草根的力量》中没有提到,可能是他的新的思考。具体是什么,他戛然而止,可能是思考的不够深入。当我们听到“老人协会是宗族的翻版”惊人之语时我们未免感觉作者对村落祭祀结构、村落祭祀组织等人类学擅长领域显示出了外行的轻率,尤其是“传统重建”的人类学专题研究,更是作了较为严肃祥查的观察与分析。作者自己也多次谈到台州戏班八十年代以来潮水般的涌现,他不能说服自己是什么动力和原因,大概是一种“神秘的力量”,鬼使神差,人类学进行了相当务实的调查创见,如“集体记忆”等概念运作,纷纷出台,来回应神秘的未知,我们做的工作是把复兴回归到承载信仰的集团上,来“消解神圣性”,更多地是关注社群对象征符号的认同、为了认同通过加工、创造来造出新的象征符号,总之,信仰背后的操作手段、认同策略。
同时不满于傅谨的一点是认为八十年代以来的戏剧高潮与49年前衔接起来,与49年前几乎没有太大变化。他的戏剧观是“千百年不变的老戏,唱了又唱,为人们所喜爱”。我不同意,九十年代市场经济环境下的戏剧形态一定与解放前不同,不是一个简单的复现,――“戏剧是在传播中完成的,而且永远没有尽头,传播中的戏剧文本尽管是千年万年,却是活着的,在文本的受众范围里被接受的,同时被改造的,文本不仅仅是自足的,文本是他性的,总是权力话语的部分旨趣规定了文本作为象征符号的意识形态,通过虚假化上升为作为普遍旨趣的表达。”
我的出发点不是寻找民间剧团的生存智慧,顽强灵活生命力,亦不是戏剧在场所、演戏主旨表现或者负载的功能,(当然,是论述的第一层面),重心在文本的传播,文本背后的话语流,艺术团体在吸收的过程中根据实际条件及传播实践所经历或正在经历的“本土化”改造,文本所表达的社群“想像”的限阈与无限。
[ 本帖由 shi 于 2003-12-31 23:20 最后编辑 ]
RE:傅谨《草根的力量》讲座报告回应
一篇小字。乡民艺术路在何方
读咱老乡论文,看到胡集书会教人担忧的现状/出路,总觉得这小曲变了调,评书没了味,老
百姓少了那份心。
演艺大厅自然和露天广场不同,和田间地头不一样。电视上的名家大腕可不是咱民间的艺人,
吃千家饭,走千里路。年轻一代,抱着卡拉就ok。
难道民间艺术真成了无根的草,乡民文化真成了随风飘的叶?
但,我深信,老少爷们会回来的,他们好听这一口。中国人好品这个味。之前乱唱流行歌的俺
,这两年对村里的吕剧特有感觉,学了两口,可惜的是乱七八糟。
自然,单凭热情是不够的。要找一条健康的路。窃以为,路在脚下——农村歌舞团。
虽是新兴事物,农村歌舞团的气息还是很浓厚,很强劲的。05年,我有幸跟着阳信的歌舞队走
村串户三天,采访了主要成员。以下是俺的调查报告的大纲。
一, 基本细胞是家庭。骨干是这一家的四口人。
中年男子,是主管老板,他身藏祖传绝活,可不轻易表演。
他老婆,泼辣大方,是发动机,唱一口好吕剧,现场主持。
女儿,现代舞,流行歌。儿子,武术,花架子。
二, 剧目丰富,零距离接触。
京戏样板,吕剧经典,电视剧老歌。
流行歌曲,劲歌热舞,武术杂技,过年的话。
场院里,天井里,空一个地就行。晚上是高潮,几乎整个村都来看。
三, 市场经营,雇用演员。
主家出钱多,阵势就大,带人就多。这次,有两姑娘,打工。
乐器传统,设备新潮。唢呐,锣鼓,笙。架子鼓,音箱,喇叭,麦克。
面向红白事,可大可小,分档次。农民普遍喜欢这种多采的演出。这比放电影录象,单调的吹
鼓手热闹的多。
建议——民间文艺搭上这辆快车,登上这个舞台。
甲:评书,快板艺人,与其结对子,形成互动。相互学习,一人多技。
创作新段子,快段子,适当模仿电视。
乙:静态民艺,点缀歌舞团。
剪纸,泥塑,年画,编织,工艺类,让歌舞队锦上添花。在吉庆事中,或做赠品,或出售,培
育市场。
小结:民间文艺可能在歌舞队里获得新生,而歌舞队必会因此色彩纷呈,丰富文化底蕴。如此
,新农村文化可能会俗中有雅,地域风情也会多样共存。
:jump:
很难言语
评论写得很好,人类学理论功底扎实,可以说字字珠玑。但是从文中能看出很明显的一个缺憾,即:你不懂戏曲以及戏曲历史的相关问题。
个人感受。:) 原帖由 shi 于 2003-12-31 23:19 发表
代唐兄把整理稿贴出来
草根的力量
傅谨讲座12月23日社科院傅谨讲座听者芸芸,北师大民俗学占据绝对优势。
一部艺术学田野作业作品在民俗学引起强烈反响,不能不引起反思:向来标榜民间文化、农民文艺的民俗学居然在《草根 ...
"......作者自己也多次谈到台州戏班八十年代以来潮水般的涌现,他不能说服自己是什么动力和原因,大概是一种“神秘的力量”,鬼使神差,人类学进行了相当务实的调查创见,如“集体记忆”等概念运作,纷纷出台,来回应神秘的未知,我们做的工作是把复兴回归到承载信仰的集团上,来“消解神圣性”,更多地是关注社群对象征符号的认同、为了认同通过加工、创造来造出新的象征符号,总之,信仰背后的操作手段、认同策略。......"---------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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