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锡伦:“四大民间传说故事”和“民族故事”
车锡伦:“四大民间传说故事”和“民族故事”据我所知,“四大民间传说故事”(牛郎织女、孟姜女、梁祝、白蛇)最早是罗永麟先生在五十年代中期提出来的,并开始了系统的研究。这四个故事,传承历史久远,对中华民族的民族精神和民族文化都有深远的影响。记得在1986年姜彬先生主编《中国民间文学大辞典》(上海文艺出版社1992年出版)开始时,大家对这“四大”是“民间传说”或“民间故事”有过争论,最后作为一组特殊的“故事”,专门立项。其实,按照“进口”的民间文学理论,先有“概念”“范围”,再来“套”中国的实际,其难以自圆其说,在此暴露无遗。因为这“四大”岂止是“民间故事”,它们也是历史上许多文人创作的诗歌、散文、小说的题材,同时它们以民间口头演唱的戏曲、说唱、小曲、民歌等多种形式传播。所以,至今还难找到出比较完整的口头讲述的“民间故事”的记录文本。最完整的文本是在戏曲、说唱中。
何以是“四大”?大概那个时期提出这“四大”,容易被接受。这类“故事”,岂止是四大!所以,1955年后,俗文学学派的学者除了《孟姜女万里寻夫集》《梁祝故事说唱集》《白蛇传集》《董永、沉香合集》外,还编了《西厢记说唱集》等(还有一本“岳飞集”,书名记不清楚了)。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后,台湾学者曽永义教授提出“民族故事”的概念,并指导研究生写了一系列民族故事的专题论文。在2003年定稿出版的《俗文学概论》中,列出一编,专论“民族故事”,定义是:“凡能够传达一个民族所具有的共同思想、情戚、意识、文化,而其流播空间遍及全国,时间逾千年的民间故事,就是民族故事。在众多民间故事中,牛郎织女、孟姜女、梁祝、白蛇、西施、王昭君、杨妃、关公与包公这九个故事,源远流长,内容丰富,尤富有深广的民族文化意涵,因此最具有代表性”;并提出民族故事的“两个来源”(“文人的赋咏议论”、“庶民的说唱夸饰”)、“四条线索”(“民族的共同性”、“时代的意义”、“地域色彩”、“文学间的感染与合流”)作为民族故事的特征和研究途经,接着分章对上列九个民族故事做了论述。如果同意曽教授“民族故事”的概念,那么也就容易理解,五十年代罗先生为什么只提出“四大”和大家接着跟进的原因。
曽教授对民族故事要求“时间逾千年”,这完全是“以中国为中心”的考量,其他国家,可能有个别故事“够格”,不可能成为一个“类(类别)”。时间放宽一些,可能还可以发掘出一些中国的“民族故事”。可惜我们研究民间故事,老盯着欧美学者如何如何说,自己民族特点的东西,只好弃置不顾了。
打破一些成见和偏见,中国民间文学值得研究的问题很多,绝不是高校《民间文学概论》教材和“民间文学三套集成”所能包容的。
[ 本帖由 雪村友梅 于 2007-8-11 08:39 最后编辑 ]
RE:车锡伦:“四大民间传说故事”和“民族故事”
很有意思的反省.民族故事的提法,不管其是否有争议,但我们可以看得出这里有一个很大的生长点,建议学人们共商.
RE:车锡伦:“四大民间传说故事”和“民族故事”
罗永麟先生是中国民间文学研究的前辈之一,也是华东师大民俗学民间文学的前辈开拓者,“四大民间传说故事”一经提出就形成了一个范畴,影响至今,他的仙话研究更是开拓出新,和其他前辈一起,开启了民间文学新的研究领域。罗先生还是一位民俗学民间文学的教育家,我们所知的就有陈文华教授,郑土有教授是他的高足。作为华东师大民间文学的前辈,他为我们学科的发展奠定了基础。很有幸,罗先生还为我评阅了博士论文。是吴泽先生叫我去找罗先生的,罗先生和苏渊雷教授一起评阅我的论文,两人在一起交流了一番。他们没有参加答辩,但得其教育,也是很幸运的。
我们应该发展罗先生的学说,但是,感觉用“民族故事”代替“民间故事”,似乎只是换了一个名词。似乎民族故事比民间故事的范围更小。那九个故事也都是汉族为主的民间故事,易名民族,不知是一个什么样的理路。 所以,曾先生的大作我还要去好好学习一下才知其原委。
[ 本帖由 田兆元 于 2007-9-25 22:42 最后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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