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兵N 发表于 2008-6-9 01:47:17

匪兵甲 发表于 2008-6-9 02:03:50

词语的黑暗 于 2008-6-9 01:40 写道:
按:思考中最痛苦的,莫过于眼看着学术命题的破产,又难以立刻找到补救的新路; ......

楼主一味看到“黑暗”,因此眼看着学术命题破产,会觉得痛苦。像匪兵N这样没心没肺的人,眼看着学术命题的破产,只觉得好玩,高兴还高兴不过来呢,哪有时间感到痛苦。
第一个端午假期来了,眼看着大电视小报纸、大街头小巷尾、大学者小百姓,都在其乐融融、兴致勃勃地谈论端午节的伟大意义,匪兵们就觉得心头莫名的亢奋,就觉得今年自己吃的不仅仅是粽子,而是消费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和伟大的屈原精神,就觉得今年的粽子甚至赛过当年威虎山的百鸡宴。
可是,不就一个粽子吗。
记得好像是昆德拉说过一句话,大意是:只有当一个人不用象征主义的目光看待事物时,才说明这个人真正成熟了。

匪兵N 发表于 2008-6-9 18:50:07

匪兵甲 于 2008-6-9 02:03 写道:
楼主一味看到“黑暗”,因此眼看着学术命题破产,会觉得痛苦。像匪兵N这样没心没肺的人,眼看着学术命题的破产,只觉得好玩,高兴还高兴不过来呢,哪有时间感到痛苦。

猴娃爹 发表于 2008-6-10 08:38:07

“我国著名民俗学家高有鹏撰写了一份《保卫春节宣言》,向社会呼吁要对传统节日多一些关心,对‘洋节日’少一点盲目的热情。”
    “这场题为‘保卫春节宣言’的报告会似乎并没有引起多大波澜。19:00左右报告开始,温暖的会议室里只有百十个人,以至于问讯赶来的某电视台摄影师考虑到拍摄效果,不得不示意几个学生坐到到主讲人的身后空荡荡的椅子上去补白清淡的背景。”
   所谓“保护春节”云云,不过是一些“学者”的炒作而已。林子大了啥鸟都有,有些人也耐不住外面花花世界的诱惑,招几个小记者,摆几个造型,就成了“著名民俗学家”了。

匪兵N 发表于 2008-6-10 09:49:32

猴娃爹 于 2008-6-10 08:38 写道:
“我国著名民俗学家高有鹏撰写了一份《保卫春节宣言》,向社会呼吁要对传统节日多一些关心,对‘洋节日’少一点盲目的热情。”
    “这场题为‘保卫春节宣言’的报告会似乎并没有引起多大波澜。19:00左右报告开始 ......

folklore-zj 发表于 2008-6-17 15:48:32

一派胡言,不知所云!

词语的黑暗 发表于 2008-6-9 01:47:07

保卫春节的伪命题

按:思考中最痛苦的,莫过于眼看着学术命题的破产,又难以立刻找到补救的新路;这一两年来关于节日民俗的思索,便是处在这种状况里。每到年头节下,总不断有人宣布文化保护的各式消息与微言大义;我看不懂,所以很着急,着急了就烦躁,从过年清明到端午,眼下看来还消歇不了;这里的文字,便是写给自己的一剂泻火药,也许尚未对症;但若能止住某些恶性蔓延的野火,也不算无聊罢。


保卫春节的伪命题


保卫春节的话题又让民俗学火了一次。过年期间时候看了北京电视台组织的那次辩论,与会者不乏当今文化研究名流。大家伙群儒舌战,看得我在屏幕前也躁动的很、憋闷得很。
    年也早过完了,这个话题就凉些了,没想到这会备课备到岁时节日,又想起那躁动的气氛,有些话即使不学术,也不想再憋了。

    直接说我的看法吧,保卫春节(以及保卫非物质遗产)等等思路,根本就是伪命题,逻辑上荒谬,价值上荒唐。

    试打个比方来分析。譬如一对男女,黏黏乎乎地热恋时,不免勾肩搭背,耳鬓厮磨,琼瑶木桃;后来成了老夫老妻,或者发生情变,于是不再“勾肩搭背,耳鬓厮磨,琼瑶木桃”。本来正常不过的事体,可是有一多事的上帝,不知为何怀恋上了前尘往事,出了个主意,要“保卫爱情”,办法是让二人重新牵手勾肩搭背厮磨,且唤作“非物质情感保护”。结果会如何呢?上帝说,爱情就来了,不然他不敢大声嚷嚷。(不过如今上帝真可怜,还需要运动运动来保卫爱情;想想太初有词,上帝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啊。)   

    真正的结果会如何呢?你我当然都知道。

    可是如今的上帝就是不知道。葫芦里拿出的治疗文化的偏方,就是什么给父母磕一个头,孝文化就来了;你一庙会,民俗就来了;你一汉服,民族文化就来了。

    (太麻烦了。何必这么神神道道,还不如太初有词的巫术呢。)

    保卫春节运动的逻辑就建立在这样的逻辑上——一牵手,爱情就来了。   
可是这样振振有词的宣言,至少没有解决如下问题:
    1.为什么我们一定要过春节?
    2.为什么我们一定要“中国文化(或民俗)”?
    3.为什么我们要“文化(或民俗)”?

    我没见过有人给出实在的论证,否则我就不躁动了。
   
这里最关键的问题不是第一个,而是最后一个。为什么我们要文化,或者文化对我们意味着什么。就是说,一定要搞清楚“文化”和“我们”之间的关系。一般的民俗学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当它把文化、民俗理解成我们需要遵循的规范,而且当它并不明了为什么会遵循规范,为什么规范会突然失效的问题。这样的思路在一个坚硬的客体和同样坚硬的主体间跳来跳去,一会说我们遵循规范,一会说我们选择规范。这个主体或者太自由,或者太被动,或者同时又自由又被动,全看民俗学家的兴趣,仿佛他们右手持矛左手执盾,矛盾相攻,厮杀得不亦乐乎,连纳闷的心思都没有。
而一个需要回答“为什么我们要文化”的主体,就不是坚硬的主体,因为他有疑惑,于是有选择,于是有价值。

我们的“文化研究”遗忘“价值”太久了!“文化人类”学尤其不可不任其责。当一个虚构的实证主义或客观论者,假装能站在生活之外来研究生活,并把生活拆卸成一堆因果论的零件时,荒谬、荒诞就理直气壮地开始了。在一个坚硬的“我”和另一个坚硬的文化之间,不再有应然的价值联结,而是或者沦为种族主义的镣铐(或种种其他的实在论,如所谓普世主义,现代化等),或者沦为虚无主义凌空蹈虚的虹桥。前者将“我”安装到历史与传统的实在当中,不容得丝毫的质疑,否则不是文化汉奸就犯了反人类罪;后者之典型,就是那些在飘飘然中学贯中西,左拥魔鬼又抱天使,忙着“搞”“科研”者流。不过他应该读读王家新的诗,“需要怎样抑制自己,我们才能平静地走向阳台,并在那里观看历史?”

现而今,由后者发起了一个运动,决定去犯前者的错误,于是保卫春节运动兴焉!。悲哉,原来二者站得这么近。而他们本来站得就很近。

但是,至此,第2个问题,已经不攻自破了。

第1个问题,虽说已经暴露了文化保卫者的逻辑困境,倒可能真流露了一点“文化焦虑”。我也觉得过年挺好的,小时候过年更好。我想如果能过个以前那么红火的年,总之没什么不好吧;再说我现在这样的生活,自己也觉得幸福指数不高;但话说回来,我今天的生活如何,与过年又有什么关系?以为过个年就能让我幸福,还不如拿块糖来安慰我呢。

于是,我的例子就可以说明了,过不过春节对我们,没有“创世纪”那么重要的意义。或者更明白地说,春节如今对我,没有无上的价值、意义,既不会令我重生,也就不值得让我去舍身保卫。

于是问题又回到了价值上来了。我的无动于衷,以及更多的人的漠不关心是最为正常的(符合我做为人的本质):春节和我之间,如果以前有过极大的意义的话,如今没有了,或者说,那些产生了春节价值的主、客观条件,现在没有了。
那么,什么是产生春节之价值的主、客观条件?作为一个工具性的说法,这里的主客体不是两个分割的原子;也许另一个更恰当的表述是主—客观条件。那就是说,曾经一个特定的主体与其相应客体间勾连的特定因素,这个主体曾经在那个世界里找到了他的萝卜白菜。但如今这一个主体或者早已经移情别恋,勾搭上(起)了另外的客观世界;或者即使这个新人--客观世界尚未出现,飘零的主体也不可能(愿)破镜重圆。

但是首先,一个问题需要澄清:春节,作为节日,其价值是不容置疑的。生命需要节日。问题只在于,如何辨明节日于人的不可或缺之意义,或者简单地说,节日是什么?

概而言之,节日是一种“宗教生活的基本形式”:通过“礼物”达致“集体情感”(涂尔干);通过“耗费性”“祭祀”获致“消尽”(巴塔耶);并通过与日常的竞争—平衡来实现“通过对元始时间的回归而再生”(伊利亚德)。

至此,我们可以意外地获得理解的一点是,所谓保卫春节运动背后,潜伏着的不过是对此种经验的渴望吧;或者,要说保卫运动是一种透彻的学术—实践规划,还不如说是在呈现着当代生活的某种病理。保卫运动不是药方,而是疾病。

问题还在。因为这样一种形式的、静态的理解并没有回答具体的问题,节日(春节)为什么如今不能实现其价值?什么阻碍了这种 “通过对元始时间的回归而再生”的体验到来呢?

具体问题当然要具体分析,我们看看春节是如何具体地实现节日的形式要求的。集体情感的实现,就是回家团聚,这个集体是家、家族;消尽是收获的物的耗费,年货、新衣服、饮食,等等;再生,就譬如我们再次让周身充满生活的意义,你为了家而工作,现在家把整个意义赋予了你,你完成一个时序的周期,如今完满地一元复始了。家(族)是这里的意义核心:“为”家工作,将自己的劳作成果“献”给家,在此过程里塑造着家的特定含义,也塑造着特定的自我生命样态。

当然,年并不完全包含节日的形式定义,或理想类型。一个个体的生活或许在某一个方面突出或单薄;或者生命在其他的节日里获得更大的再生。但作为中国社会,过年毕竟有上述共性。

这样,我们的任务也简单多了,现在只要辨明:

家(族)还是不是现代生活的意义核心?还有没有塑造生活的能力?现实是,家族这样一种家的含义在(不仅仅是)都市已然消逝了,而一个祖先不在场、天地不在场,只有电视在场、卧室在场的家,不再具有原有的超越性意义。

在一个集体情感得到表达的空间丧失后,还有没有其他的可能?单位?职场?party?还是购物中心的人群?如今有谁和你的关系,具有一种超越性的含义?
对大部分人没有了。或者在寻觅。不然,诚信为什么突然这么急切?

于是,要不要保卫春节,如何保卫春节,保卫春节能否成功,倒成了次要的问题。因为在这个学术运动的背后,表达的不过是一种社会病理,社会的一种营养不良。这其实是最为根本的问题:对每一个生命极为关键的“集体情感”如何得到表述?在荒唐务虚的学术理念背后,是切实的生命呼求。

剩下的问题,似乎就是寻求解答了。但这实在超越了一介书生的能力。而且,不必等我们移风易俗,“民众”早就做出了自己的选择,看看四处蔓延的基督教吧,或许可以给我们一些启示。

而且,我也没有能力阻止什么。清明就要到了,也许放一天假就能保卫一点传统文化吧;我的结论,仍然要回到务虚的学理上来:

1. 反思“文化”概念的实证主义毛病;这是虚无主义的学理根源。让我们告别那些内人外人眼光的虚假问题吧。

2. 重建文化研究的价值参与的方法论--立场;既然民俗就是生活,生活就立刻意味着如何生活的问题。无论躲到学术里还是躲到实证主义里,也躲不开生活。传统、中国、民族、民间、原生态,都不具备绝对的价值属性,也就不能成为价值论证或要求的理由。

3. 告别文化保护主义的“招魂”巫术;让我们记住,不是一牵手,爱情就来了。文化可能再生,但不是通过复制或雕塑,而是种植(culture)。保护者的任务是施肥浇水,而不是拔苗助长。
最后,还是让我们重温一下刘小枫在二十年前的写的这句话:
“走出思想的民族解放事业,回到个人生活信念问题”,虽然不一定要走向十字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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