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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周刊]从祈福文化到幸福指数:我看见了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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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25 22:49:03 | 显示全部楼层
中国祈福文化的各省特色

http://www.sina.com.cn 2008年01月15日14:15 新周刊


  文/沐马

  湖南:全国过端午,湖南最隆重,因为是屈原投于岳阳的汨罗江。每年农历的五月初五,大部分湖南人都爱吃清水蒸的粽子,而不加别的馅儿或者作料。与次同时,汨罗江上的龙舟竞赛场面震撼。湖南夏天最常见的花是莲花,湘人爱莲,因为莲花是佛教世界里象征灵魂的洁净之地。辞世32年的毛主席仍是众多百姓心目中的神,保护神。毛主席的画像在民间仍随处可见。而每年9月9日,毛主席的忌日,通往韶山毛主席故居的的道路拥挤不堪。

  山西:剪纸是中国特有的民间艺术,同时也是一种祈富方式。山西民间的剪纸手艺被看作是中国最好的剪纸手艺。窗花是剪纸品种之一,内容题材以戏曲故事为主。过年时节,山西乡镇和农村的老百姓习惯在窗户上贴上自制或购买的窗花,以祈祷来年风调雨顺,幸福安康。

  浙江:鲁迅《祝福》里描述了浙江绍兴除夕的祈福风俗画面:“杀鸡、宰鹅,买猪肉,用心细细的洗,女人的胳膊都在水里浸得通红……煮熟之后,横七竖八的插些筷子在这类东西上,可就称为‘福礼’了,五更天陈列起来,并且点上香烛,恭请福神们来享用;拜的却只限于男人,拜完自然仍是放爆竹。”

  福建:元宵节给新嫁女送灯,意在“添丁”。福州一带出嫁的女儿如果还没有生男孩,娘家会在正月初给女儿送去观音送子灯,是谓送丁;如果出嫁的女儿已经生男孩了,娘家也可以送各式的灯,谓“添丁仔”。闽南各地给新嫁女送的是一对白芙蓉灯,给嫁后已生男者则送一红一白的。灯内点有蜡烛,弄不好会把灯烧了。花灯失火,通常被视为喜事,叫“出丁”。白灯失火视为生男吉兆,红灯失火视为生女吉兆。漳浦等地还有元宵夜“穿灯脚”的习俗,村中新娶进门的新娘子和当年生男孩的小媳妇,必须穿红着绿,在婆婆或其他年岁大的老妇人陪同下,手拿吉祥物,口说吉利语,从祖祠的灯棚下走过,以告慰祖宗。

  江苏:从苏南到苏北,古代养蚕的女子在大年初三有祀拜观音的习俗,并剪红色彩纸扎成小花来供奉观音菩萨。现在,这个习俗依然被农村养蚕女子诠释着。在常州,跳马灯作为一种集体祈福仪式,也有近五百年的历史。

  广东:地道的广东人家的屋门下角,几乎都有一块贴墙供奉的土地财神小石碑;门口总有几个釉子桔子或者芒果,还有两三柱香。广东商人还会把财神爷请到祭桌上,要么放到挂墙的木架上。有些广东人还喜欢把邓小平的画像挂在屋子里,他是现实版的财神爷。餐桌上放一盘水仙花,沙发旁的落地瓶里插一株小桃树,阳台上则摆满了桔子树和菊花,接下来的时来运转是广东人的愿景。澄海市的农村里,每年的正月二十一、二十二两天,村里的青年男子都会参加 “抢神像”活动,抢得神像的男子被预示着当年吉星高照。潮汕人出门拜年都要带潮州柑去,因为柑比桔大,是大桔,谐音大吉。

  山东:曲阜是孔子的故乡。每年都有祭奠圣人的重大仪式在曲阜举行,官方祭拜祈福国运昌盛,而民间祭拜祈福门第书香。潍纺国际风筝节已经举办多年,风筝上的图案多是蝙蝠、燕子、云彩等等,都是中国传统的吉祥象征。微山县红鸡蛋习俗很特别:在新娘送入洞房后,由搀扶下轿的妇女为她开脸,用染了红色的鸡蛋在她脸上滚几趟,边滚边念吉语:“红鸡蛋,满脸串,今年吃你的喜馍馍,明年吃你的喜鸡蛋。”以祈求子嗣。

  辽宁:大连海边的渔民在出海之前,会在海神庙里张挂红布帆,他们想通过这个举动来表示对海的尊敬,以此祈祷每回出海作业都能平平归来。

  湖北:。相传农历九月初九是真武大帝在武当山修炼42年后得道升天的日子,每年武当山道教设坛建醮,举行 “九月九大法会”,通往武当山金顶的百里神道上人流如织。祈福法会期间,还有武当功夫表演、拜龙头香、信物开光、撞吉祥钟、祈福转运等活动。在黄冈,每年大年初一,农民们都会煮糍粑吃,借糍粑的粘性,祈祷新的一年田埂牢固,收成饱满。武汉有一个更搞怪的习俗:正月初四新女婿要回岳家,而且必须忍受岳家人的戏弄而不得动怒。人们认为惟有如此,家庭才能和谐幸福。

  广西:壮族人喜欢唱歌,但更愿意用舞蹈来祈福。有一种壮族舞蹈,形状是两臂张开弯肘上举,两腿蹲成弓步,动作粗犷有力,赋有特色,被称为蛙形舞姿。如今,这种壮族舞蹈被视为一种很嗨的祈福方式。

  四川:在成都,许多人在大年初一不吃饭,因为饭与犯同音。为了避讳,成都人吃汤圆或者挂面以祈求合家团圆,福寿绵长。竹在四川的装饰绘画上被作为平安吉祥的象征,而竹子本身也是中国十大吉祥植物之一。

  云南:云南民族多,祈福方式不胜枚举。彝族人在火把节上“举火烧天,祈求丰收”,西双版纳的傣族泼水节,希望用圣洁的水冲走疾病和灾难。云南的地方戏种傩戏,那些古怪的长脸面具意义并不在于表演,而在于祈福驱邪,并表达敬重肃穆之意。

  贵州:黔东南的苗寨里,每年农历二月二的”祭桥节“,在鞭炮声中,每户人家都要在自家的桥上杀鸡宰鸭举行祭祀仪式,以此来祈愿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台湾:农历三月二十三和九月初九,分别是生于公元960年的海神妈祖的诞生日和忌日。每到这两日,数以万计的台胞和当地民众都来福建莆田湄州岛朝圣妈祖。原住居民高山族人会在八月十五的“丰年祭”举行庆祝活动祈福,围着祭台组成许多圈跳拉手舞。

  澳门:澳门是个旅游博彩业城市,但置身澳门的人会觉得教堂比赌场更显眼。在一个西化程度比香港更高的中国城市里,许多澳门市民都成了基督教或者天主教的信徒。做礼拜,向神父告解,是澳门人最普遍的祈福方式之一。

  香港:香港黑帮片里少不了关二哥的镜头,云长以其忠义的化身,成了中国人自古以来祭拜的对象。陶瓷做的关公在香港的小商铺里很容易看到,几盏烛火把关公映得更红。一个仅靠“义”字就能流传千古的人,成了正义的化身。小商户们祈祷关二爷能保护自己生意兴隆,而各色帮派们则祈祷关二爷能团结组织稳定队伍。

  重庆:守岁在重庆是一种非常普及的过年风俗,如今人到中年的重庆人都会记得,小时侯吃完团圆饭后会被长辈催促老老实实小睡一觉,因为到了晚上守岁才会不打瞌睡。在重庆市云阳县的山麓上,有一座张飞庙。祭客络绎不绝,外地人怀着敬仰去看望,而本地人则通过祭拜张飞来祈祷他能保一方水土的平安。

  北京:正月初八称为“顺星”。据说一个人每年的运道如何,完全操在个人值年星宿的手里,而每年正月初八正是诸星下界的日子,所以老北京人会在这天到庙里烧香祭星,以求获得星宿的垂佑。至于如今已经流遍全国的冰糖糖葫芦,也是发源于北京城,它的寓意简单明了,就是把幸福和团圆连成串。

  陕西:在陈凯歌的《黄土地》里,一群农民赤裸上身头戴叶帽集体跪拜求雨的情景感染了无数人。而陕西最热闹的民俗活动是放社,人和牲畜担当表演者。他们被人们乔装打扮,扮演着各类角色在台上表演或者在街道上游行。有人甚至把自己打扮得血肉模糊让人触目惊心,目的就是以恶治恶,驱除邪气,迎接福份的降临。

  内蒙古:敖包是人工堆积的石碓,在小丘陵上作为道路标志。蒙古族人习惯祭祀敖包。参加祭祀仪式的人要围绕敖包顺时针转三圈,并将牛奶、酒、奶油、点心、糖块等祭品撒向敖包。在蒙古族的那达慕大会上,人们庆祝丰收,载歌载舞,被看作草原上快乐感最强烈的祈福仪式。
 楼主| 发表于 2008-1-25 22:49:40 | 显示全部楼层
2008年我们只想快乐一点点

http://www.sina.com.cn 2008年01月15日14:15 新周刊

  文/肖锋

  新年倒数之际,凤凰卫视切分出四个画面:在三个港台画面中礼花绽放、人群狂欢,而在那个大陆画面上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在高声朗诵。大陆画面是最国家的,港台画面是最个人的。新年在这种拧巴对比中降临了。

  中华民族一大优良传统就是祈福。祈福实质上是一种文化工具。文化本身就是工具,只是看被谁在用、怎么用、用来干什么。就我们个人而言,新的一年是不确定的,世道是不规矩的,那么心理的压力通过祈福就交付出去了,心里就踏实了,生活有奔头了,走起路来也格外轻松。

  喧嚣的口号与热闹的盛事绑架了你我的注意力。世界的喧嚣其实与你我个人生活无关。祈福只关乎个人和家庭。

  中华民族都是乐活派,多少战祸都不曾损伤

  但也许那个西装革履的朗诵者是对的。国家,国家,国中有家,家中有国。国运关乎个人命运,想躲都躲不开。中国有记载的历史是3000年,有心者统计出真正和平的日子不过250年,就是说二十五史以战祸史、内患史为主。中国人民还是酷爱和平的。战乱如女人的周期性,主导着王朝的兴亡更替。所以中华文化属阴性,阴性文化讲求柔韧性,善于灵活变通。

  中华民族是一个修复能力极强的种群。比如,从隋末战乱到大唐盛世不过数十年间的事。或者,回想一下30年前中国是什么样子吧。那是一个百废待兴的国家,是世界上最穷的国家。那时,它刚刚结束了摧毁大学、中小学和工厂的文化大革命。之后,中国有4亿人民脱离了贫困,大约占上个世纪这个星球减轻贫困成果的75%。这个国家启动了人类史上最轰轰烈烈的城市化运动,令西方建筑设计师为其服务,并且声称将举办历史上最成功的一届奥运会。西方人很难想象30年时间能将一个国家改变到这个程度。

  中华民族修复能力之强的另一表征就是包容性强,包容今古、融汇东西,无论多么强悍的外敌都能“含而化之”,使其倾倒于中华柔性文化怀中。

  中华民族凭什么拥有强大的修复能力?祈福文化是周而复始的一项原动力。一句话,是中华民族的乐活精神使中国人坚持到了今天,等来了这个千年未遇之变局。中国人的乐活精神还有望感染世界人民,“和”行天下。

  中华民族都是实用派,什么文化都敢拿来用

  中华民族还是一个实用至上的种群。一切为我所用。中国人的实用主义尤其表现在对洋节的改造上。外国人不解购物加狂欢的中式“圣诞节”,将他们神圣的耶稣生日当作“更像是狂欢节、元旦前夜和万圣节的混合体”。中国人什么都敢拿来“实用”一下。

  祈福更是这个实用主义的具体体现。北京人去雍和宫许个愿,上海人到城隍庙烧个香,广州人到华林寺捐块瓦,杭州人到灵隐寺算个卦……无不关乎升官发财、身体安康之类。过年是个结束,是个开始,是个结束的开始。为了这个年,必须做点什么仪式性的,给自己给家人给朋友一个交待。

  挑选祈福化煞的风水吉祥物能用于镇宅。年画中福、禄、寿、喜、财以蝙蝠、梅花鹿、南极仙翁等隐晦祈福形象来代表。祈福祈求的各方神圣均有来头,福神为赐福天官,禄神是功名总管,寿星为南极仙翁,喜神是月下老人,还有财神赵公明或关公,等等。相比西方人的祈福,“为义受逼迫的人有福了,因为天国是他们的”(《圣经·马太福音》),我们祈求的内容具体得不能再具体,实用得不能再实用。中国人祈福绝少讲精神层面的东西,工具性明显,过年放炮竹就是为了嘣小人,卜吉问凶是为趋吉避祸,算命也是为婚配找辙,等等。

  可曾经,中华文化也是神传文化,现在踏踏实实地沦为实用派。

  曾经高呼拥抱“海洋文明”的先锋派,到一定岁数后统统都回归了。独生子女的80后正一茬一茬出来,他们任性了、摔东西了、耍脾气了,父母辈方知传统文化的教化功能之重要。同理,当世界越发变幻莫测,你会用西方的占星术还是中国传统的祈福方式?可能你会选择都拿来试试,反正都是临时抱佛脚。

  北欧小国的幸福路径,令所谓的大国们惭愧

  幸福才是硬道理。幸福是祈求来的还是争取来的,划分出祈福的主动语态和被动语态。

  曾经作为抑郁国度的北欧现在是全球最幸福的区域。是上帝格外眷顾他们吗?我们看看北欧小国,联合国人类发展报告评的“幸福国家”排名前三的都是北欧小国。北欧诸国找到了他们的幸福路径,是这个星球上最幸运的国度。在全球幸福排行榜,我们要问,中国在哪里?

  比如以三个E立国的芬兰:Equality(平等),Education(教育),Environment(环境可持续)。芬兰的国际竞争力与幸福感排名均列世界前位。芬兰的国际竞争力排美德之后列第三,这个已进入福利2.0时代的小国,完美地解决了高税收与创造力的矛盾。在这个国家,“大家都生活在一个既有创意又有照顾的世界”;穷人不低贱,富人不跋扈,总统跟普通人一样排队等飞机,翻翻报纸鲜见有关富豪名媛的新闻。芬兰、丹麦分获政府清廉评比全球第一、第二。

  不久前,芬兰16岁小子打通了美国总统小布什的电话。他是如何以芬兰总统之名、搜索到美国总统电话并连过白宫三关不重要,芬兰人的英语水平及国际化程度也不在话下了,我想提的是,第一,这是扁平世界的胆量和勇气,小个子敢于挑逗大个子;第二,芬兰社会的反应,这位少年被尊为民族英雄,虽然免不了被警察带走“教导”一番。这或许归于那三个E造就的和谐社会吧。

  每次看罢新浪新闻的焦点版块,一般都不会令人有好心情,鸡飞狗跳、纷纷扰扰。传媒在时时喷出毒气,损伤着我们的幸福感。新浪会辩解,这是八卦,这是娱乐,这是民主,这是建设公民社会必需的。“如果你一辈子捣鼓那些土,你最终也就变成了一堆土。”如果你一辈子捣鼓那些粪,你最终也就变成了一堆粪。所以,不要让不洁的东西玷污我们相对纯白的生活吧。我们只想活得简单点,朴实点,快乐点。普通人对生活的期望其实很简单,环境美、教育好、福利优,政府不贪污,知道每一分钱用到该用的地方。就这些吧。

  2008年,无论这个星球发生什么事,我们只希望快乐一点点,哪怕以远离新闻的方式。孩子希望作业少一点点、玩乐多一点点,员工希望工作少一点点、工资多一点点,老板希望税收少一点点、利润多一点点,官员希望负面新闻少一点点、GDP多一点点。

  当全广州市儿童都规定要念《弟子规》时,我教会儿子一个英文词组:freedom of choice(选择的自由),虽然他们理解起来难了一点点。
 楼主| 发表于 2008-1-25 22:48:5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从祈福文化到幸福指数:我看见了幸福

http://www.sina.com.cn 2008年01月15日14:15 新周刊


我看见了幸福


  你一定要幸福。福文化传承千年,福禄喜寿祥瑞,构成中华民族的祈福六字真言。今天,幸福仍是个人追求,幸福指数仍是安居指标,人民福祉仍是国家使命。“你问我看见了什么, 我说我看见了幸福。”

  福到了

  文/谭山山

  “新年快到了,福田来了,也就是‘福’来了。”这是2007年12月28日日本首相福田康夫在北京大学演讲的开场白。岁末之时说“福来了”,福田此举非常讨喜。

  对中国人而言,经过几千年的浸淫,“福”已经成为一切美好事物和谐的集合,同时又是一种现实的存在,是社会生活必须面对的东西:健康是福,平安是福,长寿是福,食得是福,甚至吃亏也是福。好消息是福音,好居所是福地,好相貌是福相,走桃花运是艳福,连发胖也是发福。在中国人的逻辑中,自身要惜福,对他人则要不吝祝福。汉民族喜欢说“恭喜发财”、“大吉大利”,哈萨克民族的即兴祝福则感性得多:“春天来临,人间有了繁荣;春雨飘洒,人间五谷丰登。穷汉乐也无穷。如今是母鸡孵出小鸡的日子,心头的忧郁也无影无踪。”不管何类祝福,可以说,古往今来中国人对福的追求、企盼都是一致的。

  “福”是一种美好愿望

  古代人靠天吃饭,所以特重祈福,风调雨顺才能五谷丰登,才能生存下去。在此基础上,祈福逐渐发展成为一套完整的符号体系。祈天是帝王的事,三跪九拜,祭天祀地,以求江山永福;簪缨世家如《红楼梦》中的贾家,在自家宗祠祭拜祖宗,祈求合家团圆、家业繁盛;升斗小民没那么多讲究,但也要循例拜拜灶神,给点甜头塞住他的嘴,让他“上天言好事,下界降吉祥”。

  《说文解字》解“福”字:“福,佑也。”只要有神灵保佑,就能逢凶化吉。所以祈福看重的是心意,祈福的对象、形式倒在其次。除夕撞钟108下是祈福,放风筝也能祈福,大观园中的小姐们放风筝,最后把风筝放走了,祈愿去了林姑娘的病根儿。再比如在湖南常德桃花源景区“摸福”,祈福者闭上眼睛去摸福寿碑上的“福”字,摸没摸到都有说道:两手摸到福,叫“洪福齐天”;一手触及,叫“福如东海”;触到石边,叫“福星高照”;如果触不到,没关系,叫“福在身边”。

  而中国人耳熟能详的“五福”说法,最早见于《尚书·洪范》:“一曰寿,二曰富,三曰康宁,四曰攸好德,五曰考终命。”长寿、富贵、身体健康且心灵安宁、有美德、不遭横祸而善终,这是中国人对“福”最早的具体阐释。至于后来演化为“福、禄、寿、财、喜”,则更符合世俗的要求,心灵安宁、有美德属于对精神层面的更高要求。

  “福”是一种生存状态

  正如《中国福文化》系列书的作者殷伟所说,一部中华民族的历史,就是人们孜孜追求福禄寿喜财的历史。也因此,祈福作为中国人生活中一个必不可少的部分,频频在各种文字记载中出现。

  比如拜月祈福。最著名的当然是唐明皇和杨贵妃,“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西厢记》中,崔莺莺在后花园烧香祈愿道:“此一柱香,愿化去仙人,早生天界。此一柱香,愿堂中老母身安无事。此一柱香……”没说出口的那句话被红娘一语道破:“愿姐姐早寻个姐夫。”而在《三国演义》中,因为貂蝉的月下一拜,祷告上天愿为国家分忧,由此有了后面一大段精彩文字。

  祈福的时、地不拘,形式更是五花八门。像《红楼梦》中,贾宝玉逃席拜祭金钏儿,就在尼姑庵中的井台上焚香默祝,拜是拜得不伦不类,但心意拳拳。这倒和林黛玉的拜祭观相合:“这王十朋也不通得很,不管在哪里祭一祭罢了,必定跑到江边上来做什么?俗话说:‘赌物思人’,天下的水总归是一源,不拘哪里的水舀一碗,看着哭去,也就尽情了。”曹雪芹还借贾宝玉之口说,最恨那些俗人不知来龙去脉就胡乱盖庙供神。这其实反映了中国人对于祈福实用主义的一面,不管什么神什么灵,求了再说,有没有效果且两说,心理安慰作用其实更大。

  这也是老百姓对待苦难的一种调适方式。尽管不断有学者对这种自欺欺人表示质疑,比如冯骥才在《100个人的10年》一书前言中说,“小百姓习惯用抹掉记忆的方式对付苦难。但是,如此乐观未必是一个民族的优长,或许是种可爱的愚昧”;但敢于直面惨淡人生的勇士的下场是不妙的,作为小百姓还是寄希望于从祈福中得到慰藉,比较现实。

  祈福与洋节的Crossover

  祈福既然是一套完整的符号系统,自然需要传承。这些传统,在“破四旧”时毁掉一大批,老辈人死了一茬又一茬,又毁掉好些。在这种背景下生长的60年代、70年代生人,本来就对那套繁琐的祈福系统不甚了了,因而在改革开放国门开放之后,他们几乎是以迫不及待的心情投向了圣诞节、情人节这些洋玩意儿。

  以北京为例,1995年以前圣诞节对北京人来说还是很陌生,即便有高级酒店操办圣诞晚宴,参与者也是老外居多,中国人绝少参加。而到了现在,北京没有一家高级酒店会放过圣诞节,大多数酒店在五六月的时候就开始筹划圣诞活动,到12月就全面进入圣诞季,到处充斥着避都避不开的圣诞氛围。现在过洋节的风气更盛,国人不仅过圣诞节、情人节、万圣节,就连只有美国、加拿大人才过的感恩节也不排斥。更有些年轻人坚持,如果一定要过节,那就只过这两个节:圣诞节和情人节。

  有些学者因此忧心忡忡,觉得西风压倒了东风。于是先是有十博士联名倡议慎对圣诞节,接着有学者提出应该将春节列为申遗对象,以抢救濒于灭亡的传统春节民俗。学者们其实错怪了洋节。洋节的风行,一方面是中国人对传统节日的自我摈弃,比如都说“冬至大如年”,但除了在广东等少数省份,又有多少人一定要过冬至?另一方面,中国人对于洋节持实用的拿来主义态度,像圣诞节在西方是一个和家人团聚的、类似于我们的春节的节日,但在中国,圣诞节成了玩乐节、血拼节,情人节同样如此。所以有评论说,世俗的中国人甩掉了洋节的文化内核,使它们成为时髦的集体狂欢的凭藉和载体。或者换句话说,就是为自己的快乐找一个出口。

  于是,将传统的祈福形式和洋节crossover的天才尝试出现了。在广州的大学城,大学生在平安夜当天放孔明灯祈福,还引来了围观的市民,因为有市民从来没看见过孔明灯。在海南三亚的南山旅游区,专为情人节推出撞吉祥钟、系心愿带、抱佛脚、以观音为媒情定南山的活动;在杭州的万松书院,七夕花灯祈福活动被操办成了一次单身女性Party,参与的女孩把QQ号写在花灯所附的心愿卡上,祈祷早日遇到意中人。而受到圣诞老人从烟囱里冒出来的启发,有江苏的民俗学者建议把传统的灶王爷打造成中国版的圣诞老人,重过“灶王节”。归根结底,中国人已经把洋节当成自己的节日来过了。

  如何量化幸福

  和“福文化”一样,“幸福学”、“幸福指数”都是近年来才出现的新名词,不过中国人理解起来并无障碍:不就是传统的“福”嘛。可以说,人的终极目标就在于追求幸福,以往人们是通过祈福的方式去获得,是被动的;现在则通过经济学的、计量的方式去把握和创造幸福,是主动的。

  在幸福学(Hedonomics)研究者、美国芝加哥大学商学院教授奚恺元看来,幸福学是一门研究如何将幸福长期最大化的学问,他发现,人们往往高估钱的重要性,许多人以为钱多会使他更幸福,但事实上并非如此。但这个道理,中国人早就懂了,那就是“福”应该是物质与精神两方面的结合。《尚书·洪范》所描述的五福,一方面是物质层面的富贵、长寿,一方面则是精神层面的心灵安宁、有美德,而二者的和谐集合才是“福”。即便在后来五福被世俗化为“福、禄、寿、财、喜”,“财”的位置也排得很后,并不是幸福与否的决定性因素。

  奚恺元教授的贡献在于,他是最早将“国民幸福指数(Gross National Happiness,简称GNH)”的衡量方法引入中国的学者之一。从2004年开始,他就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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