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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万章的民间文学搜集实践与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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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5-29 10:59:3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刘万章的民间文学搜集实践与主张
王焰安
(韶关学院学报编辑部,广东韶关 512005
摘要:刘万章不仅搜集与整理了数量可观的民间文学作品,而且还对民间文学的有关问题进行了研究,提出了一些理论主张。
关键词:刘万章;民间文学;整理原则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
刘万章,男,广东海丰人,19301月至1930430日任《民俗周刊》编辑,1932年任《红棉旬刊》编辑。具体生平事迹不详,尚需考实。
刘万章先生在为时不长的时间里记录整理了一批民间文艺作品,并就民间文学的有关问题和现象发表了自己的看法。这里,我们试就其搜集实践和有关看法稍作胪列。
一、记录整理发表了一批民间文学作品
“刘万章先生是一个极能搜集材料的人”[1],他记录整理的民间文学作品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其一是搜集整理出版有民间文学作品集,这主要集中在广州民间文学方面。如(1)《广州儿歌甲集》,19286月由中山大学民俗学会出版,收录儿歌100首,顾颉刚、崔载阳先生撰有序文。(2)《广州谜语》,19289月由中山大学民俗学会出版,收录谜语130首,顾颉刚、钟敬文先生撰有序文。 3)《广州民间故事》,192910月由中山大学民俗学会出版,收录有55 篇故事,其中刘万章自己搜集整理的有20篇,其余均为他人的作品。内容分为童话、趣话、喻言、俗传史事、神话、地方传说。封面有胡适的题签,容肇祖、赵景深先生撰有序文。(4)《广州婚丧喊歌集》,民俗学会曾议决编印出版[2]。此书虽后来没有见其出版,但从其已列为议决之事来看,他当已记录整理了一些材料,像《歌谣》二卷三十四期上的《歌谣中的庾词》中已有丧礼和婚礼中的“喊歌”例。
其二是搜集整理发表有民间文学作品,这主要集中在广州和陆安方面。第一,民间故事、传说。如《民间文艺》第4期上的《羊石传说》。《民俗》第10期上的《一女配四男的故事》;第2728期上的《洛阳桥故事》;第37期上的《元宵的故事》;第39期上的《避债故事》;第4142期上的《周公桃花娘故事》;第47期上的《熊人公》;第101期上的《李九娥父亲的故事》;第114期上的《一子成名满屋柴》。第二,民间歌谣。(1)生活歌谣。如《民俗》第3期上的《一首关于私生儿的民歌》。(2)儿歌。如第48期上的《广州儿歌乙集》,计有“一粒豆”、“灯心铁落银灯盏”、“龙舟舟”、“一粒豆”、“担埕酒”、“辫子掘掘”、“行行”。
二、有关民间文学的理论主张
1)民间文学具有研究价值
刘万章认为,民间文学具有多种研究价值,“文学家会从歌谣故事传说中得到许多他们的假设的证明。教育家也会在歌谣、故事、传说、风俗中得到他们应用的材料。历史学家会在故事、神话(包括传说)、歌谣、风俗中得到他们研究的对象的有力证明。社会学家也可以在风俗中得到强有力的证明社会的组织和其他。”[3] 儿歌,可以“供给一班研究初等教育和儿童文学,以及编辑小学国语教科书的人们做材料”[4]但是,这种极有研究价值的材料却一直没有得到应有的关注。因为“中国有许多人,以为民间所流传的东西,都是俚俗的、鄙屑的,不足拿来研究的;所以几千年来,除了些少笔记记载外,全无人过问。”[5]使
——————
收稿日期:
基金项目:“广东民间文学史”(200309)阶段成果。
作者简介:王焰安(1962——),男,安徽宿松人,韶关学院学报编辑部副编审,主要从事民间文化学和编辑学研究。
我们丧失了认识社会和人生的一份依据。因此,我们必须关注民间文学,努力开拓这“丰富的田地!”[5]以充分发挥它的研究价值。使“我们搜集民间故事的人,正能够尽学术上的责任”,使“做民间故事研究的人,指示一条研究路径”,而“尽责任者的责任”[5]
2)民间文学具有认识价值
民间文学是民众自我知识的积累,是自我传承教育的口头课本,民众在接受它的过程中,自觉或不自觉地接受它隐含于其中的思想和知识。刘万章认为:“民众口里的传述,是一种有代表性的表现,他会用许多事体,可笑的、可恨的、可爱的、可憎的,……用一种故事(构造事实)来陈述”,“虽然有时事实是假的或真而附增的!”[5]但通过对它的欣赏、品味,却可以获得某种认识。而儿童“在孩提的时候,或者年龄稍为大一点的”时候,“他们都要和社会的其他事物接触了,为母的自然非逐渐教导他不可”,这时,就教他们唱儿歌。“这两首歌实在给以孩童一点动物的认识,它们的应用,它们的特性,且含有教训的意味。不但高等动物可以藉作教训,就是虫鱼之微也很可拿来教小孩子。”[6]强调了儿歌的认识作用。
3)民间文学的教育价值
民间文学作品大部分都具有教育功能,只不过这种功能的实现是潜移默化的。刘万章认为:民间故事“吃人精,恐怕和教育上要发生关系,我们知道在儿歌里,有一种催眠的,叫做催眠歌,是小孩们不肯睡觉,保姆或母亲骗他快一点睡去,——这是手抱的小孩,如果大一点的小孩,那就用这种有恐吓性(和小孩直接关系的)的故事,叫他不要淘气。便是故事里吃人精系的发生!这一点我们可以供给教育者以过去旧家庭教育方法之一种。”[5]这是对民间文学作品教育功能的狭义理解,民间文学作品还有其他方面的教育价值。
4)民间故事的类型
民间故事的类型研究,在当时是比较时新的研究。刘万章在对有关故事进行类型研究时,还根据自己所搜集的广州民间故事的实际,提出了一个新的故事类型。他认为他“在搜集广州民间故事时,也有些呆女婿的故事”,但“有些不是女婿,光的是普通在社会上待人接物,弄出了很可厌、很愚的举动来”的人,因此在“呆女婿之外,还有呆仔!如果普遍地说,他是呆人,那么,呆女婿是呆人的一部分。”[5]所以,应以“呆女婿”“加上呆仔”为“呆人类型”。这个类型的归纳,可以说是对“呆女婿”类型的丰富和完善,类型是成立的。
5)帝王出身的传说
在民间传说中,有一类是帝王传说。其中帝王出生的传说,大多神异而诡秘,这是因为“帝王出身”与众不同,具有产生传说的多种因素。但是,“帝王出身”的传说,应包括有亡国的帝王,否则是不完全的,如“亡国的,还没有说及,最好不过的,莫如宋帝了,似乎赵先生没有提过。”这是善意的提醒,也是善意的批评。而“元清两代的帝王传说”,刘万章在广东“没有见过”,他据此“以为元朝固然是异族,究竟因年祚短促,所以没有了”;而清朝则“和文字狱很有关系,文字狱是清朝对于汉族文人批评满人,尤其是爱新觉罗氏的不满意而起的杀戮,愚直的民众,虽然要用其巧慧演绎清朝帝王出身的传说,其如杀戮、灭族之律令何!”这种分析应有一定的道理。
三、有关民间文学的搜集整理原则
如何搜集整理民间文学作品,刘万章先生结合自己的搜集实践,也提出了一些原则和主张,这些原则和主张具体表现为:
第一,民间故事应拟一个大致精确的题目。他认为:“民间故事材料的命题,比不上歌谣那么成为问题:……因为故事总有可以捉摸的可能性,我们记述故事,只好和写文章一样,全篇的关键所在,便给它一个题目!那些‘我们乡下一个故事’之类的题目是暧昧的,没人知道的,是不行的。”
第二,民间故事应记录流传地点。他认为:“我以为我们记述民间故事的,对于故事流传的空间,一定要明白地写出来,这不但那个故事的特质可以表现出来,并且可以研究各地故事的异同:我最不赞成!‘民间故事若干则。’‘一个民间故事。’……一类的故事,而不书明流传的所在。”
第三,民间故事中的韵语、谚语、歌谣、方言应照实记出。他认为:“我们知道各地故事不同的特质,和各地的谚语、歌谣、方言以及社会民俗,有莫大的关系,我们记述故事的时候,要尽情地照俗叙出,老不要自卖聪明,附会己意变成白话诗,或抹杀不理。这是我们最要留心的。……如有方言,宁可注音记上去,切不可译成普通的‘文字’。所以故事,不是冠以“民间”两字便了,如果冠“民间”二字便了,这简直是胡闹!”
第四,记录整理民间故事不要参加意见。他认为:“我们看了许多民间故事记述者,在篇首或篇末,要说了许多牢骚或批评的话,这简直是做评论,不是搜集故事,更有许多还要明白说出来:‘这是迷信的,神怪的,我们别信它。……’”这是没有必要的。
第五,忠实地记录。他认为:“民间故事的叙述,总要能够把故事平直地,完满地叙述得逼真,不要尚浮耀,像做小说般,描写一堆风景、心灵的话,……然后才是真正的民众道地东西,如果用尽小说家方法来描写”就不自然了[5]
第六,准确的注解。在搜集整理实践中,对于注解,他认为:在单篇作品中,应采用四种注解方法:第一,用罗马文注音。如,如斯也;读若kom[7]。第二,进行意注。如达达,丢下也[7]。第三。进行风俗注。如第47期的《熊人公》“捉抱”注:“ 捉抱是广州生儿女的一种风俗:大凡生儿女的,到了他们满月时,一定要和他们去外祖家里,(以初生儿女者最为珍重。)去时用‘红鸡蛋’、‘酸姜’、‘鸡’、‘猪肉’、‘鸡酒’,到外祖家拜祖宗。回来时,外祖母给他们以‘松糕’、‘煎堆’、‘猪肠’、‘韭菜’、‘蔗’、‘生菜’、‘茨菇’、(或用白菜),‘鸡仔’(即小鸡,普通用四只,头染红色,尾染绿色,)‘红布袋’(里面装了‘利市’、‘松子’、‘莲子’、‘龙眼干’、‘荔枝干’、‘绿豆’、‘红豆’、‘合桃’)‘灯笼’(上面写着百子千孙四个红字)装在两个盒儿给人担回家去。至于生儿女的,有的坐轿子,有的干跑路。第四,进行性质注:如第48期上的《行行》后注:“此歌乃小孩‘学行’时所唱者。”在作品集中,“集里的方言注解,是每首独立的,我很不赞成同注解有‘见前’的字样,所以不怕麻烦,每首都有注释,俗字加注罗马字音。”
第七,标明材料提供者。刘万章在搜集整理民间文学作品中,有些作品对材料提供者也作了标明,是对民间传承人研究意识的萌芽。如在《广州谜语》的“编者自序”中言:“给我材料最多的”有“小朋友李骥和光华两君”。如《广州民间故事》的“编者小言”:“我记的《牛奶娘》,是一个南海人述给我听的”。《民俗》第101期上的《李九娥父亲的故事》言:“是从前在私塾念书时,一个塾师的老朋友,天天去塾里谈天,告诉我们的。”
   第八,标明搜集方法。刘万章在整理民间文学作品时,有时还标明了自己的搜集方法,其方法有四种:一是从《广州日报》上剪下来的。这是一种辑录性的工作,在民俗学运动刚兴起的时候,很有必要。二是由在小学做教师的各朋友替我搜集的。这是当时比较通行的做法,虽不够科学,却也有一定的意义。三是直接叫几个善于唱歌儿的小孩唱给我听,而笔记的。这是直接的搜集整理,是真正的田野作业。四是回忆搜集。即是对过去记忆的追溯。如《民俗》第39期上的《避债故事》后言是该故事是“回忆起来”的。虽不是科学的搜集方法,但在当时却是有意义的。
参考文献:
[1] 顾颉刚。广州儿歌甲集:序[Z]。广州:中山大学民俗学会,1928
[2] 民俗学会议决之进行事项[Z]。民俗,45
[3] 刘万章。粤南神话研究[J]。民俗,102
[4] 刘万章。广州儿歌甲集:编者小言[Z]。广州:中山大学民俗学会,1928
[5] 刘万章。读民间故事研究[J]。民俗,51
[6] 刘万章。广东潮阳的儿歌[J]。歌谣,28期。
[7] 刘万章。广州谜语[Z]。广州:中山大学民俗学会,1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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