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

夏敏

1
十五，你就要搬家了
你不再细数还有几天
只是静静地，静静地倚着房门
像一朵淡紫色的牵牛花
2
静静地你走进后院
那是你摘花扑碟的地方
那是你藏过猫猫的地方
那是你偷看情书的地方
那后院，写满了你的少年呀
你这开过淡紫色牵牛花的世界
今后还能走近它么
3
十五，你就要搬家了
不仅堂前幽燕舍不得你走
就是这满院芳菲也舍不得你走呀
还有在你被罚站时
偷塞给你糖果吃的邻家男孩
他会舍得你走么
你这一走
后院还会开满淡紫色的牵牛花么
4
这牵牛花还记得
你总爱独坐后院听雨燕呢喃
并用一把桃木梳子，不声不响地
梳着你那黑油油的长辫子
直梳得月光流泻，满地雾起
你还细细地梳呀梳呀，竟把自己
梳成一朵淡紫色的牵牛花了
你是要带着那把桃木梳子
一起搬走么
5
都说你要搬走了
十五，是谁定下的搬家日
十五，那挂满桂花的圆月里
该有一朵淡紫色的牵牛花呀
你的家人怎么忍心
让你搬出你少年的梦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