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垂高雄

夏敏

    高雄咋听是个颇具阳刚意味的名字，据说其地名曾叫“打狗”或“打鼓”，邻座的台湾乘客解释道，这“打狗”不过是土番TAKAU的音译，我听了不禁对牵强附会的高雄之“阳刚”而哑然失笑。我们的班机终于在晚间10时10分降至高雄。昏昏沉沉上了久侯机场门外的大巴，便迫不及待地集中目力凝视夜幕中的高雄。
    街灯一盏一盏从眼皮底下迅速闪过。似乎所有的城市都别无二致。有一种灯火却很快地吸引了我的眼球。几根五颜六色的日光灯管按放射状拼成一个灯组，忽明忽灭射出耀眼烨目的光。灯下一律是一间小店，呈三岗五哨之距排列在街路两端，里面三三两两坐着穿着艳冶露骨的青春美少女，真可谓“十步芳草”。我心想，色情行当不至于那么公开贸然吧。接待我的朋友提示说：“你看见边上霓虹灯打出的‘槟榔’二字了吗？”我像突然发现新大陆一样，脱口而：“槟榔西施！”
早在大陆的闲书小报中看到关于这“槟榔西施”的报道。我也迅速记起台湾作家林清玄的短文《槟榔西施》。眼前的这些“西施”确如文中所说的那样“具有三分五分或两分一分姿色”，她们站在高雄的夜幕里，向往返行人或司机兜售拌有生石灰的“槟榔”，使这“阳刚”的高雄变得扑朔迷离和声色妩媚了。
    第二天夜里，还是在这些打有“槟榔”彩灯的路面穿行。我们要去的是台南名校中山大学。据说是余光中先生写《乡愁》的地方。当汽车穿过有名的爱河时，眼中的高雄突然让人觉得像是一个泡在水里的城市。街灯把把整个儿城市辉映得刺眼夺目，甚至者爱河水面也闪烁漂浮着这令人活泛又令人焦虑的灯影。穿过鼓山一路行至“中大”，这河水中的灯影兑变成大海中零碎的波影。这波影退却了方才爱河中的灯红酒绿、浮华艳色。而日间那大海的蔚蓝终成了一水浓墨。天海连接成目力难及的想象。微咸的海风，逐浪的涛音，把我初践台岛时的那分欣喜兴奋冲刷得恬淡而宁静。倚在中山大学海岸那白色的船栏，默望这遗弃都市繁华慵倦的海天，似乎进入到一种出世的陶醉，也感受着一种漂泊羁旅的情怀。我在心里询问，中大校园里的余光中先生，今夜你也如我在你的高雄寓所张望着这铅灰也似的大海吗？你正隔着这浩淼烟波念动你那令人心碎的《乡愁》吗？
    啊，这恼人的乡愁，是高雄夜幕中一出恒久的梦吧。

夏敏

笔误也被你看出来了，这台南不是台南市。而是台湾南部的高雄，难道高雄不在台湾南部？这点常识要是不懂，真该欠揍哦：））为了谨访笔误，我得赶快把台南改成台湾南部，也特别感谢元无有，否则，我就得丢人啦。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