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双合尔山的传说

文宝

双合尔山与神箭手在科尔沁草原南部的阿古拉镇一带，有一座双合尔山。山虽然不高，但在广袤的沙漠草原上，却好象一块巨大的岩石从天外飞来。对这座山的由来，流传着一个动人的故事。

相传很久以前，格斯尔汗率领军队追赶恶魔蟒古斯，蟒古斯怆惶向东逃窜。这一天，它逃到科尔沁草原阿古拉境地，只见身后烟尘滚滚，杀声震天，吓得它魂飞魄散。眼看就要追上了，狡猾的蟒古斯急中生智，摇身一变，成了一只野兔藏在草丛中。格斯尔汗马前的猎犬见了，狂吠着向野兔奔来。蟒古斯见势不妙，立即又化作一只山雀飞上天空。就在这时，格斯尔汗肩上的猎鹰，张开双翅扑上去，用钢钳般的利爪一下子扼住山雀的喉咙。蟒古斯现了原形，奋力挣扎着，把宝剑刺进猎鹰的胸膛，鲜血大滴大滴地洒在草原上。但猎鹰的利爪仍然死死不放，它抓着蟒古斯，盘旋了十几圈，慢慢地降落在大草原上。不久，在猎鹰降落的地方，便长出一座巨大的山峰。格斯尔汗为了纪念这只英勇的猎鹰，就命名这座山为“双合尔”(汉语即鹰)。

  千百年过去了，这里渐渐地繁荣起来，蒙古族人民在双合尔山下繁衍、放牧，形成了无数小村落，牧民们过着幸福安乐的生活。

  一天，大清康熙皇帝出巡路过这里。他见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兀地一座高山拔地而起，很是跷蹊，便问身边的随从，随从无人知晓。回到京城，康熙皇帝做了个梦。他梦见一只雄鹰从北方飞来，在皇宫上绕了三圈，又飞走了。康熙皇帝好生狐疑，一连几日坐卧不安，命风水先生圆梦。风水先生想了想说：“恕奴才直言，皇上这个梦凶多吉少。鹰，乃英雄出世，威胁社稷，待奴才亲自去察看。” 风水先生乔装牧民来到双合尔山下，牧民告诉他这座山的名字就叫“双合尔”，就是鹰。 风水先生回到京城，立即奏明康熙皇帝，并对他说：“依奴才之见，趁这只鹰尚未飞起之时，在山上修建一座白塔，将它镇住；同时在鹰头的方向，连修十五座敖包，以阻挡北来的凶气。如此，皇上便可高枕无忧了。”康熙皇帝听后大喜，命风水先生督办此事。

双合尔山下住着兄弟俩，哥哥叫乌力吉、弟弟叫巴特尔。兄弟俩能骑善射，是这一带远近闻名的好猎手，人们称他俩为“大神箭手”和“小神箭手”。风水先生来到双合尔山下，立即召集兄弟俩和牧民们，宣读了圣旨。然后威胁说：“如果不修白塔和敖包，这里就会战乱四起，你们的好日子就会全都完了！”牧民们议论纷纷，有的认为修对，有的认为修不对。风水先生又拿出银两贿赂兄弟俩。哥哥很高兴，弟弟却不同意，兄弟俩争执起来。 哥哥说：“草原飞来了金凤凰，牧民们才会有幸福和吉祥；双合尔山建起白塔，草原才会有太平景象。” 弟弟说：“枣骝马在草原上日行千里，是因为没有缰绳的羁绊；白塔压在雄鹰的身上，我们还能自由自在吗?” 哥哥说：“枣骝马配上金鞍更显得英俊无比！草原修建十五座敖包，更显得富饶美丽，弟弟你好糊涂呀！” 弟弟说：“蓝天升起七彩的虹，那是美好的象征；月亮围上七彩的晕，那是灾难的来临。哥哥你好糊涂呀！” 兄弟俩争得面红耳赤，谁也不肯服谁。 倔犟的兄弟俩便提出比箭，箭射掉谁的帽子，谁就为输。 哥哥知道弟弟是不会认输的。心想，为了草原的太平景象，哥哥就狠下心了，于是把箭对准了弟弟的心窝。 弟弟也知道哥哥是不会屈服的，心里想，为了草原人民的自由，弟弟就狠心了，于是也把箭对准了哥哥的心窝。

  一声呐喊，两箭齐发，“当”的一声，火星飞迸，两支箭撞在一起，掉在地上。兄弟俩气得暴跳如雷，异口同声地喊起来：“马群不进羊群，井水不犯河水，纵然咱们不是一条心，那就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咱们走着瞧吧！” 弟弟收拾好行装，头也不回地走了。 哥哥望着弟弟的背影，心中琢磨倔犟的弟弟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不如让他死在路上吧。于是，他拉开圈门，放出一只公骆驼。 这头在圈里拴了好多天的骆驼，一放出去，凶猛异常，它嘴里喷着白沫，昂头挺胸，呼哧呼哧地沿着大道跑去。

  弟弟巴特尔在大道上走着走着，忽然听到后面咚咚的响声，急忙一回头，见是自己家的大骆驼奔来。他明白了，狠心的哥哥，你要害死我呀！急忙一闪身。大骆驼扑了个空，又向巴特尔扑来，巴特尔又一闪身，大骆驼又扑了个空。一连三次，大骆驼精疲力尽，气喘嘘嘘，趴在地上起不来了。巴特尔走过去，拽住骆驼的头，像拧麻绳一样拧了几个圈，然后像打草扣一样把骆驼头向它身下的草窝里一塞，大骆驼顿时没气了。

  哥哥乌力吉坐在家里等呀等，没见公骆驼回来，他知道弟弟本领过人，一定没有如愿。于是打开圈门，又放出一只红骆驼。这是一只蛇头骆驼，它不像那只大骆驼那么笨，跑起来呼呼气喘，而是像蛇一样，把头压得低低的，悄无声息。红骆驼也沿着大道跑去 。

  天渐渐黑下来，巴特尔走得又乏又累，肚子也叽哩咕噜响起来。忽视背后一股凉风袭来，他急忙一回头，见一只起潮的红骆驼已来到身后几步远的地方，躲闪已来不及了。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只母骆驼出现在路边的沙坨子后面，红骆驼丢下巴特尔，向母骆驼跑去。巴特尔惊出一身冷汗。

  巴特尔走后，乌力吉和风水先生领着牧民日夜不停地修建。没多久，一座白塔就在双合尔山上耸立起来，十五座敖包也在山前排成整齐的一条线。风水先生也乘机搜刮了一大笔民财。谁知道，第二天刚刚修建的白塔忽然间哗啦一声塌下来。风水先生和乌力吉莫明其妙，于是又日夜修建。可是，头天刚刚建成，第二天又变成一片废墟。就这样三建三塌，等白塔第四次建成后，乌力吉就悄悄地躲在白塔后面想看个究竟。 夜慢慢地过去了，东方刚刚泛起鱼肚白，乌力吉突然发现巴特尔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拉弓搭箭，正瞄准白塔。他明白了，原来白塔三次倒塌都是被巴特尔射的。说时迟，那时快，他急忙拉开弓箭，“嗖”地一声向巴特尔射去。巴特尔的箭还没有射出，便摇摇晃晃地倒下了。

  乌力吉骑上快马飞奔到弟弟巴特尔身边。巴特尔从血泊中站起来，看了乌力吉一眼，用尽全身力气，又一次把弓拉圆，射出一箭，一下子就射穿了十五个敖包。然后又取出一支箭，搭在弓上准备射向白塔。可是，他却连拉弓的力气也没有了，栽倒在血泊中。临死前，巴特尔对乌力吉说：“如果你还念手足之情就把我埋在箭落的地方吧，箭头朝向哪里，我的头就朝向哪里。”

  巴特尔死了，乌力吉看到弟弟临死前的惨状，良心受到了谴责。他按照弟弟的遗嘱，找到箭落的地方，那支箭射穿了十五个敖包，箭头依然指向南方，于是就把弟弟头朝南埋在那里。那一天，牧民们扶老携幼赶来送葬，都禁不住失声痛哭。这时，人们惊异地发现，双合尔山前出现了两个水泡子，老远就可以看见那清亮的水波在灰暗的天空下熠熠闪光。人们说，那是鹰流下的两汪泪水。

  从此，鹰被白塔镇住了，恶魔蟒古斯又得逞了，它施用魔法，呼风唤雨。很快，狂风掀起了滚滚黄沙，把这里草场吞没，双和尔山也被黄沙埋了半截。至今，人们只能看到孤零零的鹰头；西面二十里处和东面半里以外，各剩下一块岩石，那就是被风沙埋没的两只翅膀。但是，山前那两个水泡子却依然泪水涟涟，倒映着双合尔山和那被风雨驳蚀的白塔。

  为了纪念巴特尔，人们把大骆驼死的地方叫作“希日古拉”(指巴特尔把骆驼的头向草窝一塞)，把母骆驼出现的地方叫作“乌兰缨”(汉语即母骆驼)。

田甜

很生动的故事，兄弟俩对话所使用的语言很有韵味，现在兴安盟的人互相说话依然这么有诗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