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z和珅絕命詩的千古之謎

ninspector

近年「清宮戲」在港﹑澳﹑台與內地暢演不衰﹐特別是清高宗乾隆皇帝的許多故事被搬上銀幕。而一演乾隆﹐必不可少涉及到的一個人物就是和珅。

考之《清史稿》可知﹐和珅原名善保﹐字致齋﹐生於乾隆十五年（一七五零年）﹐是滿洲正紅旗二甲喇人。甲喇為滿語﹐類似漢語中「世」「代」的意思﹐屬於八旗組織中的第二級。

和珅祖輩雖然有軍功﹐但父親在他年僅十歲時便死在福建住所。家道從此中落﹐以致於年少和珅曾一度付不起學費。不少影視劇為凸顯和珅的飛黃騰達﹐把和珅演成從乾隆朝開始不久即權傾一時了。這是缺乏史實的杜撰。其實和珅只是在乾隆後期﹐即乾隆四十年之後才逐步得到皇帝賞識和重用。和珅十八歲那年﹐即乾隆三十四年﹐他不過剛剛從官學畢業﹐承襲了三等輕車都尉的世職。那時的和珅﹐初在官場遊歷﹐尚不足以引起皇帝的注意。但善於抓住機遇的和珅二十六﹑七歲的時候﹐大約在乾隆四十二年的某一天﹐在一次針對邊境軍情的偶然奏對中﹐得到乾隆的賞識和注意。清人陳康祺在其所著《郎潛紀聞》中有詳細記載。其發跡大概從彼開始。

和珅一生﹐功過評價﹐自然有史家和社會人心論斷。本篇小文承載有限﹐對此不做評述。後世讀者多對流傳下來的關於和珅的故事饒有興味。這裡就講講他的一首絕命詩的傳說﹐以饗讀者。

和珅在乾隆朝後期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他與繼任者嘉慶皇帝之間的種種齟齬以及封建帝王與權臣的必然衝突﹐注定了他的悲劇人生。乾隆六十年禪讓於嘉慶後﹐成為太上皇﹐依然對和珅寵倖有加。但好景不長﹐嘉慶四年（一七九九年）二月七日﹐乾隆駕崩於乾清宮﹐和珅的末日也隨之到來。被以多項罪名下獄的和珅在牢中吟下了「百年原是夢﹐廿載枉勞神」的淒苦詩句。

年僅五十歲的和珅最後用一條白練結束了自己的生命。死前據說留下一首絕命詩﹕

五十年來夢幻真﹐今朝撒手謝紅塵。

他日水泛含龍日﹐記取香煙是後身。

有清晚季及近代史學家們對和珅絕命詩進行了諸多解讀﹐但莫衷一是﹐迄今未能有確切而公認的說法﹐成為史學上一段公案和謎團。

影響比較大而且得到民間野史普遍認同的一個看法是說和珅前身乃是乾隆寵愛的女人馬佳氏﹐後身為臭名昭著的慈禧太后。意謂和珅被嘉慶賜死有冤﹐遂化作女人來惑亂滿清基業﹐以報殺身之仇。馬佳氏原本為雍正皇帝王妃﹐與時任寶親王的弘曆（即乾隆）私通﹐被皇后得知後下令處死。乾隆感傷無比﹐咬破手指滴血於馬佳氏額頭﹐以待來世相逢。恰巧和珅額頭也有一片紅記﹐乾隆遂認為是馬佳氏投胎轉世﹐以償前緣﹐因而對其倍加寵愛。此為「五十年來夢幻真﹐今朝撒手謝紅塵。」

後兩句「他日水泛含龍日﹐記取香煙是後身。」一說為沿用夏帝龍嫠涎後﹐即褒姒誕生的故事來影射和珅化作一如褒姒般的美貌女子﹐來禍害清家王朝。而這個和珅化身的女子就被認為是慈禧。

坊間另一流傳甚廣並被得以渲染的說法是「水泛含龍」中的龍﹐並非嫠涎誕褒姒的龍﹐而是指「水龍」﹐即洪水之災。和珅死前頭一年﹐黃河河南段大面積決堤﹐造成大災。到了道光十二年﹐黃河又一次在河南決堤﹐不知是巧合還是史家附會﹐同年十月﹐一個叫做葉赫那拉的小女孩呱呱墜地﹐即後來的慈禧。因而有人說﹐和珅預言將在下一次發大水時將投胎轉世﹐於是在道光年間出生。

遵循著這種說法﹐「香煙」﹐自然而然的被解釋成為「鴉片」。自道光皇帝以降﹐晚清鴉片泛濫成災﹐武備廢馳﹐如林則徐所言「幾無可發餉之銀﹐幾無可禦敵之兵」﹐終至亡國。而把建水師﹑增強國防的銀子拿來建園林﹑慶壽辰的又正是慈禧。慈禧本人亦如同和珅般﹐嗜好鴉片﹐將一口白牙抽成黑??一片。兩人不僅形似﹐而慈禧作為亡國之「魁首」亦驗證了和珅欲報復清室的詩句意思。

近兩百年來﹐和珅絕命詩引發坊間傳說﹑史家註解無數﹐但無論報仇也罷﹑托世也罷﹐不過是後人的臆測和渲染。世間之事﹐本來亦幻亦真。「假作真來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後之視今﹐亦如今之視昔。值得提起的倒是﹐和珅並不像有些影視劇描寫的那樣胸無點墨﹐和珅於外交﹑經濟﹑軍事等方面之經世致用才能﹐堪稱人中傑者。這些﹐留待他文中再論。就此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