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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艾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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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6-22 01:48:0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艾蒿
    今天晚饭后,无所事事的坐在沙发上换着电视频道,有人敲门,问:“XX在吗?”我一面找钥匙,一面回答:“休假到济南了”,在猫眼中看出去,一位中年妇女,手中举着两把艾蒿,听我回答后,没等我开门就上楼去了!
    我想起来了,明天是端午节!
    母亲回来,我问她路旁见没见到艾子,我们这里都这样叫,艾和蒿本来也是两种植物吧!母亲说没见到,但见到市场上有卖的。
    我下楼,天色已暗了,这是个城郊结合部,楼旁有块荒芜的菜田,我顺着田埂走了半天,只找到两颗“疑似”艾子,因为我几乎20年没有注意艾蒿了!加上天色已晚,我好像不大认得了!闻一闻似乎没有小时候那么浓的气味了!
    我大约4岁的时候,是文革的中后期,随父母下放到一个海岛的农村,受到的种种不堪,不想记忆了!端午节的记忆就是吃粽子,我小时似乎不大喜欢吃粽子,但很喜欢吃同粽子一起煮的鸡蛋,煮熟后鸡蛋皮成暗棕色,剥开后鸡蛋是淡棕色,有一种很好闻的香气,可惜每年节日时只能分到一、两个鸡蛋。
    我们家是下放在一个临海的村子,海滩是浑圆的鹅卵石组成的,我们叫它“光蛋”。许多“光蛋”酷似鸡蛋,有一年,我拣到几个这样的“光蛋”,放在粽子锅里一起煮,着色后与鸡蛋几乎一模一样。
    那个海岛上,端午节小孩子有个游戏,就是顶鸡蛋,拿着各自家煮的鸡蛋,互相顶,看看谁的鸡蛋最硬。有一年我用“光蛋”假冒鸡蛋,从村南疃顶到村北疃,对手纷纷败北,我一时得意,“鸡蛋”失手落地,砸在了脚面上――演砸了!!
    在海岛上,端午节算是个大节日。在端午节早上,太阳未出时,到山上摸五样树头的露水(柳、杨、椿、桃、杏),喝露水、用露水洗脸。用烧酒喷窗、门;用粽子水给小孩洗脸;到礁石下方上捡拾鲍鱼、海胆(海岛上称“刺锅”),叫“摸房檐”,传说端午这天海中的贝类都要“爬床”,(原意不明,我少时也经常去找海螺的“床”)即爬上礁石。
    端午前夜,少女聚在一起,用茎麻丝扎寸许的小笤帚,将五色线搓成绳。端午来临之前,小笤帚都要订在每人的衣服上,小孩手腕系五色绳。端午节前一天的傍晚,开始贴剪纸。贴在街门、房门、窗户、墙壁上的都不同。街门上一般贴黄牛、虎、五毒、桃、葫芦、剑等剪纸,黄牛一般用黄裱纸剪出,上书“我是天上老牛神、不吃人间五谷草、单吃杂灾五鬼头”等。虎、五毒、鸡、桃、葫芦、剑等用彩纸剪出,阔大、粗犷、色彩斑斓。街门楼上挂一碎布做的孙猴子或小布人,手拿刀剑,刀剑必须用纸牌铰出。
    端午早上吃粽子,鸡蛋,中午吃饺子(一般是用摸回来的鲍鱼、海螺等做馅),晚饭似乎没有什么讲究。海岛上的人似乎不知道屈原。
  可我几乎除了吃,别的记忆非常淡了。
  我采到两颗艾子回家后,让母亲找出红线和一缕红布,将艾子栓在了房门上。
    胶东有一种海产学名牡蛎,我们叫海蛎子,它的壳坚硬不规则,是较为难看的贝类,可它的肉也就是主体非常的柔软。我看着挂好的艾蒿,产生了些令自己觉得难堪地心绪:心象打开壳的海蛎子―――很柔软!
     发帖时刚写完!
  
 楼主| 发表于 2005-6-12 23:52:04 | 显示全部楼层

RE:【原创】艾蒿

一年
发表于 2005-6-13 01:03:42 | 显示全部楼层

RE:【原创】艾蒿

西方人喜欢生吃牡蛎,据说有特殊的强身 健体功效。
发表于 2005-6-16 21:44:59 | 显示全部楼层

RE:【原创】艾蒿

看到近一年前发的文章,想起刚过的端午节,文质疏内兮,众不知屈原之异彩.
发表于 2005-6-17 11:50:41 | 显示全部楼层

RE:【原创】艾蒿

“胶东有一种海产学名牡蛎,我们叫海蛎子,它的壳坚硬不规则,是较为难看的贝类,可它的肉也就是主体非常的柔软。我看着挂好的艾蒿,产生了些令自己觉得难堪地心绪:心象打开壳的海蛎子―――很柔软!”
友梅读过后的感觉,象打开壳的海蛎子―――很好吃!”
 楼主| 发表于 2005-6-21 21:44:47 | 显示全部楼层

RE:【原创】艾蒿

谢谢诸位,竟有跟帖的!!俺是圈外人,不懂这里的学问规矩:))
发表于 2005-6-24 08:48:45 | 显示全部楼层

RE:【原创】艾蒿

偶没吃过生的海蛎子,改天常常,但愿别吃错了。。。。
 楼主| 发表于 2005-6-25 12:46:16 | 显示全部楼层

RE:【原创】艾蒿

        
  海蛎子
  
  每年到落雪的时候,便是故乡海蛎子鲜肥的时节了。
  猛刮了数日的西北风一停,翻腾了几天的海水似乎一下子没了依托,哗啦啦退下去老远老远,袒露出一片寥阔的海滩,就连平日潜隐在水底的礁石也无可奈何地裸出了嶙峋的面目。每每此时,总有人登高望望海滩,再向村里吆喝“赶犒了”,海边叫赶海为赶犒,于是村里的老少男女便纷纷拿起蛎钩,挑着条筐,背上掏净瓤的葫芦奔海滩去。
  “雪花飞,蛎子顶盖肥。”这童谣真是不错,累累的蛎房一层层地聚附在礁石上,蛎壳都向外凸着。女人们乖巧,手中的蛎钩象一只细长而尖锐的鸟喙,不偏不倚地啄在壳缝上,一撬,蛎壳应声分家,再用戴在手指的的白铁皮做成的“铁指盖”一铲,白白嫩嫩的蛎肉便汁水不少地甩进葫芦里。男人们却不甚耐烦,舞动着蛎钩哗哗地把海蛎子人礁石上整个的揭下来,再扔入筐里,这叫打蛎子头;我们这些小人儿们,总爱在滩上捡拾滚蛎子,这大约是牡蛎的又一品种,它们不附着在礁石上,而是象卵石般随着浪头在海滩上滚来滚去,硕大者竟可如碗,滋味也别样的清鲜。若用炭火炙烧着吃则味道尤胜其他。
  每回打海蛎子,无论饿不饿都要在海滩上饱餐一顿,总是男人们先哈哈冻木的手,从衣兜里掏出冻得坚硬的苞米饼子,发狠地咬下半块,再择一只肥大的蛎子撬开,“须溜溜”地将带着冰碴的蛎肉吸到嘴里,然后一阵豪嚼,一时间,满海滩只听的一片被冰得“嘶啦嘶啦”吸凉气的声音。那坚硬糙口的饼块和冰凉的蛎肉刚入口时着实难受,可嚼上几口,便觉鲜香满口。岛上人都挺馋这野味十足的“生蛎子就饼子”,而那妙不可言的滋味,只有在寒风凛冽的海边才可体味,有时真说不清是去打海蛎子,还是就为了去吃上这么一顿,现在每每想起,仍觉满口生津。
  打回的蛎子头和滚蛎子,大都在院子里堆成蛎壳垛,用雪埋起来,晚上,女人们便在灶前将蛎壳一个个的打开,取出蛎肉。童年那些寒冷的雪夜里,我常常蹲在灶前伴着妈妈,未烬的灶灰中,妈妈总要为我埋上几个滚蛎子,一会儿,那烧熟的海蛎子一开一合的,“噗噗”向外喷着白气,立时,屋里溢满了鲜鲜的气味,那盏小小的油灯上罩上了一圈毛茸茸的光晕,那是些多么温馨的雪夜呀!
  冬日里的渔村,家家都飘着海蛎子的鲜气,包的擀的蒸的拌的,样样吃食都离不开海蛎子,在我的印象里,最鲜美的莫过于海蛎子氽的汤了,那汤汁牛乳般凝白,上面总结着一层鲜皮,喝一口能鲜得呛嗓子,男人们总爱用多加了醋的蛎汤醒酒,无论喝得怎样醉了八仙,只要喝上几口蛎汤,浑身便立时清清爽爽!岛上风俗,刚生小孩的女人都要喝上一个月的蛎羹,据说既养身子又下奶水。清代诗人宋琬在他的《咏牡蛎》诗中也称其为“子母汤”,看来这种风俗是有道理的。
  待客、过节时的饭食只需在滚沸的蛎汤中扔上几把面条即可,这海蛎子面往往只有小半碗面条,余者全是肥嘟嘟、翘颤颤的蛎肉,这也大约是世上最鲜美的面条了吧。海蛎子的种种滋味,实在难以描摹,在登州只做了五日知守的苏东坡,在饱啖海蛎子之后,曾大发感慨,言蛎肉之鲜美:“诚不足为外人道也!”此言大不谬也。
  海蛎子还是海边人家的一种收入来源,小孩们没事,便经常提着一小铁桶蛎肉“五分一碗”的叫卖,有时打多了,便用开水焯一焯,晾晒成蛎子干,分寄给内地的亲友或卖给小贩。不过,这蛎干又硬又艮,还有股怪味,不大好吃。
  日前偶而读到一篇小文,文中讲的是吃到一种名叫蚝的海珍,这蚝又是如何如何鲜美。我十分纳罕,不知蚝是何美味,一查辞书,咳,原来文中说的蚝就是海蛎子干。(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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