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溪十八涧游记

露雨

九溪十八涧游记         
                                          一 寻踪
    南方的山，自古以来皆以秀美而著称的，西湖的秀水我是早已领略过了，可是至于这俊秀多情的山，还是没有机会去亲密接触过，今天的九溪十八涧之行真可谓不虚此行了。
    我没有做公交车前往，原因有两个，其一，是因为早上沉醉于睡眠错过了最好的一班车，其二嘛，是因为有同事一同骑车前往，他有两辆车，便也就顺手借了一辆。正午还没有到，但是这太阳的恶毒却是丝毫没有晚到，我们约莫在十点左右的时候，一切准备都就绪了，开始了我们的旅行生涯。刚出发还好，因为昨晚的晚饭能量还能有一点释放（昨晚到一个同学家去吃饭了，由于同是北方人，所以对于饮食风格比较接近吧，对于吃惯了小碗的在南方的北方人来说，那一大碗豪放的饭量，经过一昼夜根本是不可能完全消化光的了），所以刚开始虽然速度比较快，但是丝毫感觉不到一丝的疲倦，不知道我那位通行者怎么样，虽然他一直保持领先于我，但我不认为是因为他能量比我大的原因所致，因为第一，他习惯于长期如此的奔波了第二，他的车轮比我较大，所以在同步运行的时候，他也是比我要走的快的。也正是这个原因，让我自己开始说服了自己，不去有意识的超越他了，你说是堕落也罢！柏油马路，在烈日的照射下，都有些发光了，像刚经过一场剧烈的运动的人皮肤渗出汗来一样，连那汗毛都是竖起来的。热气在扑腾扑腾的直往上冒，不一会，衣服开始有些渴了，开始吸水了，我索性加快了一下脚步，因为这样产生的风会大些，渐渐的汗滴开始顺着鼻子，脸颊往下流了，在旁边的风中像珍珠一样散落在地面上，在空中的晶莹剔透，在地面上的变立刻变成了蒸汽，因为那温床的温度的确是有点高了。
    在大约是十一点左右我们到达了支江，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侵袭到我的心头，不过也确实是第二次到此地了，同样的天气，同样的方式但是是不同的人，“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友人已经远离了我，但是这万古不变的钱塘江却还留在那里，静静的流淌着属于她的血液。“前面就是九溪了！”同事的一句话，把我从无限的惆怅中拉到了现实中，我们此行的目的地就要到了。看他也已经是满脸的汗水了，想必此时“累”是每个人在所难免的了。虽然说是前面就到了，可是也将近骑了半个小时才到了，山，一座座立刻矗立到了眼前；还有那一条条的小溪，另一种风格呈现到了眼前，我该怎么看呢？我只知道这个地方叫九溪，至于其他是什么都不知道了，初到此地第一眼，让我对那些山和郁郁葱葱的树木感起了兴趣，可能是疲惫了，也可能是被这里陌生的煞人的风景所迷恋了吧，一点都没有了赶路的兴味。后来才知道了，其实在这里出名了的是这里的水，有“十八涧”之称，即在这里一共有十八条小溪，（作为一个外行我是这么认为的，）我们的同伴，那些早上不贪睡赶上车的同事们已经在那沁人的溪水中嬉戏了。我那个同事一味在寻找着他们，得到的答案是越过第一座桥就能看到的，便寻找起第一座桥来，我已经被这里迎面袭来的绿，旁边袭来的山，和从高山上袭来的溪水所迷恋了，天气热，而且没有一丝风，知了在树林中躁叫着，不知道是在求水还是在乞求上天能降风给这个被热所笼罩的世界。很快，我们听到了嬉戏的人们发出的声音，我的那位同事便立刻加快了一点脚步，好象一只猛兽发现了自己的猎物一般，而我，也就更加远的被摔在了后面，幸运的是这个地方只有一条路可以通行，所以这次我没有能迷路，顺理成章的找到了们。一座别致的房子，坐落在绿荫的怀抱里，前面一条小溪，流水哗啦啦的声音都可以听到了，但是水流不大，至于水是那里来的，我一直也没有弄清楚，我只知道是从山里来的，我的那些同事们，把从别人那里接来的凳子桌子，顺流而上放置在水中，都光着脚坐在那里玩排，我也被这股莫名而来的溪水吸引到了下面，可惜的是我不能拿我的脚去亲试一下那份凉意，因为没有穿合适的鞋，一丝遗憾留在心里。水是那么的清澈，一只只白白的脚丫子在水中摇动着，不知道是人在挑逗这些静卧的水呢还是这些着了凉的脚丫子调皮，却是丝毫不能引起一点浑浊来。岸边是坚硬的岩石，一看就知道有段历史了，多年的“老茧”深深的印在它们的脸上，从那些石缝中长出了树木的幼苗来，再往高出引人注目的便是那些树了，自从这片避暑胜地诞生的时候就盘踞在这里了，它们才是这里的主人，日日夜夜的看护着这里。多么平静和谐的生活啊，那丝丝山涧流淌的水滋润着树，而这树感恩似的守护着这条小溪，从来没有埋怨过谁，任劳任怨万古不变。像一对死守终生的情侣一般。不过似乎还是挺好客的，当然了没有掌声欢迎可千万不能怪在它们头上了，是因为没有风的缘故了。突然，有一个同事离开了那个矗立在水中遥遥欲动的凳子，我便走了过去，我只能跨过去的，但是水还是碰到了我的鞋，在众多的石头中，好不容易找到一块“大石头”，其实也就是刚露出水面而已了，（大是相对来说了，因为在南方所谓的大石头和北方是明显不同的等级了）。我和一个女同事是一伙，可能是由于男人的敏感吧，对她仔细的打量了起来，怎么看她都觉得和这里的水这里的山搭调，秀水宜人，秀水同样秀人啊，温柔似水的女子依山傍水而坐，将这坚硬的岩石和这股溪水都软化了似的，越发的诱人起来，情不自禁的把手放到其中去，我将手轻轻的放到这一方水中，因为怕惊扰了她的幽静，水流滚滚而来，将我的热乎乎的手浸湿，很快就被她同化了，变的和她一般冰凉，通过血管，皮肤，浑身都湿一阵舒爽。不知道是这山衬托了她呢，还是她的美点缀了这秀的山，可能是这山具有了女人的品行吧！要不怎么能坐落到南方来呢“该你出排了！”赶忙收回了胡乱跳跃的思维，专著起了我的排来。。。。。。
                   二 独行的乐趣
        
    午饭我们是在这里吃的，本来打算晚餐要一起到“梅家屋“吃的，但是由于我的差错没有能和它们汇合，也正是由于我的差错让我有机会真正感受到了，一片人间不可多得得“桃源仙境”。（其实那个所谓得“梅家屋”我也没有去过，不知道这样写是否是正确的，错误了望读者谅解）说到我的差错不知道是我有意的还是一种巧合。本来和我同行的还有一个同事的，我眼睁睁看着他上了那个山口，我便跟了上去，相当自信的认为，应该就是这里走去，刚开始还有回头的打算，因为后面还有人的，相比跟他们走总不会出错的了，可是不知道那里来的自信和勇气，让我始终是没有能回过头去，而且是不停的往上冲，当我行之第一个拐角出的时候，碰到了我此行的第一个小溪，在内心产生了一种畏惧，因为怕这是一条死路，许多大人和小孩在那一涡水中玩耍，可能还是凉把他们吸引到这里来的吧，我在他们的注视中骑着车子从那小溪中过来了，小孩子目光投出羡慕和佩服，大人们只是笑笑，然后一阵议论“多险啊，要是溺在中间可怎么办呢？”不管怎么说，还算幸运，我总算是好好的过来了，继续往山上走去，烈日刚好从这个山湾伸过了头来，照的让人刺眼，由于处于上山的路而且全是用石头铺就的，所以就不可能骑的很快了，我慢慢的往上前进着，汗水已经把我包围了，衣服贴在身上。这里的树木开始有些古老了，因为那皮都变了颜色，眼前比较空旷一点，但丝毫都没有孤寂，凄凉之感，因为那绿的长满了茶叶的山和这透这凉的山涧的水，我顺着小溪往上走，人越来越少了，知了的声音也变的小了些，多了些不知名的鸟的叫声，和那格外响亮的溪水声，远处的山坡上农民在采着茶，我被着浓郁的气氛所感染了，没有什么能表达出此时我内心流淌出来的那种心声了，想像王羲之写“鹅池”般挥毫，像张芝酒后尽兴的狂草，将心中的淤积的感情奔发出来，可惜做不到，最后只有借助我的嘴巴和喉咙了，我大声的唱着能宣泄我感情的歌儿来，不知不觉中我周围的环境已经变的幽深了，暗了下来，因为那山，因为那树，将太阳的光芒过滤掉了，石子铺就的道路很显然是有段历史了，根本不适合现代的交通工具，（大概造路的时候就没有考虑到自行车会在此行走吧），我还是颠簸着往前走着，眼前除了那些采茶人和偶尔从山上下来的人以外已经是没有什么人了，只有这山这水陪着我前行着。突然我对这些采茶的人感起了兴趣来，便将我的不是太适合此处行走的交通工具停在路边，踏着步子向那些采茶人中走了过去，想了解一下他们的这种对我一个外面来的人是神秘和不可琢磨的生活，顶着一个头巾，黑黑的皮肤，看不到眼睛，因为她总是低着头，只看到一双棕树皮般的手在茶树上飞奔，我不知道她采的是那种叶子，也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开始的时候不敢去打听，一来怕被无辜的骂一顿，（据说外地人很凶的，再者不是怕秀才遇到兵嘛！）二来，怕她说的话听不懂，又影响她的工作，但是好奇心的驱使还是让我开了口。
   “你好，打扰了。我想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
    可能是被我一个从山外面来的人，突然的这么一问吓到了吧，稍稍抬了一下头，嘟囔了一句，我没有听到她说的是什么，心里开始嘀咕了，可能真的是我猜测到的第二种情况了。再试试。
   “这个茶你采了，晾干就可以泡茶了吗？这里的这些茶树都是你种的吗？”也不管前面她说了什么，装做听懂了的样子，大胆的又问起来。
   “不是的，要炒的，我是给别人打工的。现在不能采茶，要到明年春天的时候采春茶的。。。。。。”原来现在的工作不是采茶，而是为来年做打算，把茶树“修理”一下。看着他们的生活，似乎是很幸福，在这绿的世界里，“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般的生活，在她们心里也是为了生活而奔波，对这里的美已经完全丧失了知觉，哎！向往的人间胜地却也是如此般经不起世俗的侵袭啊！在生活面前，再美的地方也只会变质为一片肥沃的种植园。是人让自然麻木了，还是自然让人麻木了呢？原来她们并不象我这般有闲情逸致，是生活已经让她们变的麻木了，再美丽的造化也不能感染她们了，我带着沉重的脚步，思考着，继续了我的行程，又到了山路的拐角处我碰到了一个河北人，这是后来知道的。中年了，一双和尚穿的那种鞋子最让人注意了，但是他告诉我他是个世俗的人，一个支架上挂着几个小瓶子，瓶子里放一颗米，上面有字的，在阳光的照射下，很漂亮。他蹲在路边，由于路本来就比较窄，所以我必须下车子了，“小兄弟，来刻字，一粒米刻八个字”好奇心让我停下车子，大量起那些小工艺品来。
  “好精致，大叔弄这个东西要练习很久吧，是不是祖传之类的啊？”他看我对这个东西挺好奇，也就讲起了他的故事来。
  “呵呵，是有点吧，不过你也可以的，每个人练习以下都可以的”
    他很谦虚，一副憨厚的脸上挂着一丝微笑，显然也是为了生活，并不是把这个当成自己的一种成就和追求。
   “大叔你是那里人呢？”
   “我是北方人”
   “哎呀，巧啊，我也是北方人”
。。。。。。
   “甘肃，好落后啊，经济不发达。。。。。。”
   我听到这里心里凉了，开始为自己的家乡打抱不平了。
“其实也并不是这样的，每个地方有每个地方的特色，甘肃落后可能相对整个国家来说是的，但是个别城市还是不错的。。。。。。”
    “也对，那里都有好地方。。。。。。”
    听着开始有些喜悦了，因为他的观念变了，在我的引导下变化了。
    我喜欢人家能正视我的家乡，不能一味将穷的帽子扣子我们头上，后来聊了很多。他对于落后对于个人的贫穷都有他的理解，有他的道理，因为每个人的内心都有一个属于他们的世界，哎！可能他们的人生生来就如此吧，原因看来只有老天知道了。“哎呀，也该下班了吧？”我回过头来，原来他在和经过的一个推着茶叶的老乡说话呢，满载的茶叶往山下赶着。显然她们已经建立起了和睦的关系，这倒是和这里醉人的景色相搭调。也就是他告诉了我，我前面这条小溪是十八涧的最后一个小溪了，我恍然大物，原来我经过的这些小溪就是十八涧，可恨的是当时没有能好好的去看看，还怨恨它们横卧在路中间，把我的鞋子弄湿了呢！现在想想真后悔，真想返回头去看看，一定用那丝丝溪水将眼睛洗亮好好的看看，狠狠的看，把每一个细节都记在心里，也就是这最后一个小溪，让我恨恨的摔了一个跤，裤子鞋子都湿透了，不过知道是这十八涧了，也就不太多抱怨了，反倒沾沾自喜起来，和她能如此亲密的接触一下也是一种享受啊，将鞋子中的水到去，在那小溪中洗了一下手，目的不是为了洗去手上的污垢而是为了体味一下十八涧的水。。。。。。
                   三   别了，十八涧之水！
    告别了这十八涧，开始了向龙井进发的行程，此刻对于我来说能不能到龙井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知道自己有幸领略这素来闻名的十八涧之水，别的都不是狠重要了。对自己前面的路不是很确信，也就在这个时候，远处出现了一个人，一件绿色的上衣，牛仔裤，运动鞋，配上一副时髦的太阳镜微红色的，皮肤很光华，太阳班驳的光线洒落在她的脸上，整个人像拍的艺术照片一样，达到了光和影，人和环境的完美结合，对于前途的未卜，我便上去询问起来。
   “请问一下，前面这条路是通向龙井山的吗？”
   “我不知道，反正上面可以喝茶的，180块一杯，大概是龙井山吧。。。。。。”
   “好的，谢谢了”
   “不客气，前面很难走的，全是石头路”
。。。。。。
    原来她也不是杭州人，是到这里来玩的，人的干脆利落，很明显她是个北方女孩子。
    她还是站在那里，像是在等候着一个人，又像是在一个人静静的等候融入到这醉人的山水中的那一刻。渐渐的她已经被山淹没了，我也消失到了这被山环绕，被水沉醉的山中。知了的声音响彻山谷，哗啦啦，清脆的溪水尤在山涧飘荡，飘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