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客问

陈金文

既来岭南，故旧全无。忽一日，少时同学来访。彼来参加南宁一商贸洽谈会，因关心民俗问题，故来访我，向我咨询一、二。吾自知无能，学居下流，然与同学相聚，自是快事，有所感想，信口答之。三杯两盏，忘乎所以，虽自知不妥，然难抑表现之欲，遂将两人问答贴之网上，名之曰“答客问”。问之有理，答恐荒唐。然酒后真言，或许有有裨益于学界者。
客:听说贵学界有人以为民俗学可能不具有学科独立性，你以为然否？
我：我不以为然，也不以为否，这个问题没讨论的必要。前年，有一大学者讲“文学会消失吗”这一问题，我说，你说会消失，我说不会消失，我们谁说的是真理无法得到证明。民俗学至少目前被大多数人看作一个独立的学科。
客：有人主张给“民俗学”更名，你以为如何？
我：我身居岭南，孤陋寡闻，但对于此说也闻知一二。主张给“民俗学”更名者，一是以为“民俗学”早期与殖民统治有关，一是以为“民俗学”与现代社会的现实有不符。窃以为，就前者而言，“民俗学”没必要更名，秦姓祖先出了一个卖国贼，虽有人声称以姓秦为羞，但未闻有因此而改姓者。据传说，陈门不幸，也出过一个叫“陈世美”的，但我并未以姓陈为耻，听说北大某陈姓教授也没有改姓之打算。就后者而言，西方社会的情况我不敢置嘴，但就我国来看，一是有56个民族；二是还有百分之70的农民，活态的民俗还很丰富，民俗学仍有其现实的关注对象，我不认为“民俗学”这个概念有必要改成其他。
客：有人以为民俗领域科学研究工作的起点是不充分的。主要缺点是，那些民俗学研究工作的创始者们没有一个人充分熟悉民俗学这门科学的性质、理论和方法。你怎么认为？
我：我国现代人文社会科学的兴起，大都在民族危难之际。这一时期的人文社科学者，及文学界人士，在其跻身于中国现代文化的建设时多无准备。如鲁迅、郭沫若，本无意做文学家，做了文学家，又一个治文学史；一个研究甲骨文，我不敢说他们做的不出色。这方面的例子甚多，我学问尚浅，不敢更多列举。但我不赞成，因为民俗学研究工作的创始者们在涉足民俗研究之初没有一个人充分熟悉民俗学这门科学的性质、理论和方法，就认为民俗领域科学研究工作的起点不充分的说法。
客：有人说你们民俗学界没什么厚重、“风标高举”之作，故成绩甚微，对学界没什么贡献。
我：我不这么认为。这种批评方式，可以针对任何学科。试问，文艺学界哪部著作是“风标高举”之作？他们谁敢自称超过王国维啦？红学界哪部著作是“风标高举”之作，超过俞平伯啦？
客：有人在批评“概论性”思维，你怎么认识？
我：这种批评不是没有道理。这几年出版的概论性的著作太多，大部分没有新意，有些还有退步的现象。民俗学界应加强理论建设，不应该满足于“概论”的水平。但完全轻视“概论”危害也很大，特别是青年学生，我们入门靠的就是概论，不熟读几本概论是无法真正入门的。我们水平不高，只能以此为起点。抓住自己的头发上天，谁也没那功夫。
客：听说民俗学界在追求原创，有人不断发明新名词，有没有这么回事？
我：只是个别人，譬如有人发明了“故事熵”之类的名词，说民间传说是依照“合理性”、“合法性”变异的。民间文学同作家文学一样，是以情感人，不讲“理”、“法”，是老兄好像不太熟悉文学理论。至于“故事熵”之类的名词，与理科有关，我对物理、化学不在行，不敢妄评。然同乡吴效群氏鉴定其为“剑走偏锋”，某亦有此同感。
我不认为人文社会科学会出现“原创”性成果，马克思也是借鉴了康德、黑格尔、费尔巴哈，我们的研究都是在前人基础上开展的。
某侃侃而谈，正为得意，同学某一掌打来，“酒未半瓶，你胡言一筐，尚知汝是谁乎？”某恍惚醒来，正在坛前。抱头苦想，我是谁也！……
[ 本帖由 陈金文 于 2006-6-22 12:52 最后编辑 ]

1217

陈兄酒话不可当真，还是少喝点好。

口水如茶

陈老师难得一醉，快人快语，真性情中人。 ;)

小小人

这位陈大虾又说醉话了！自己醉了就醉吧，别把客人也给弄醉了——少误人子弟！

陈金文

不醉假装醉，
这事谁不会？
哪是来拜寿？
分明是找事，
－－揍他！
－－－－摘自《张打油的风流诗案》，见《微山县民间文学三套集成》（印刷本），1988。
[ 本帖由 陈金文 于 2006-6-23 13:42 最后编辑 ]

戈兰

早就怀疑这家伙是装醉，现在不打自招了，俺这里还有两瓶六十五度的二锅头，要不要？

陈金文

戈兰 于 2006-6-23 20:50 写道：
早就怀疑这家伙是装醉，现在不打自招了，俺这里还有两瓶六十五度的二锅头，要不要？

瞎吹！真有65度的？

[ 本帖由 陈金文 于 2006-6-24 00:50 最后编辑 ]

口水如茶

陈金文 于 2006-6-24 00:41 写道：
瞎吹！没见过65度的。

嘻嘻。
陈老师没见过大蛇屙屎。

陈金文

口水如茶 于 2006-6-24 00:49 写道：
嘻嘻。
陈老师没见过大蛇屙屎。

没见过。该不是戈兰这小子戏我？！
[ 本帖由 陈金文 于 2006-6-24 01:07 最后编辑 ]

口水如茶

陈金文 于 2006-6-24 00:51 写道：
没见过。该不是戈兰这小子戏我？！

小鬼岂能充阎罗。
哪敢冒充戈兰老师？
不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