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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7-19 21:0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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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苍梧片影》 作者:吴铁秋 整理:刘阳
一 編輯的緣起
我家在雲臺山西南一百八十裏。我當民國七年春間,曾和我兩個朋友,一個是金陵朱君浩如,一個是大冶賈君修齡。到雲臺山去走一遭。我是一個鈍漢,沒有游山的智慧,平時既少遊山的修養,臨時又乏遊山的記性,我的遊山,真如“矮人觀場,寶山空回。”雲臺山的影兒,久已和雨片風絲,飛到莽莽蒼蒼的黃海哦裏邊去了。
我當民國九年十月我校全體學生到雲臺山旅行的時候,我因缺乏遊山的腰腳,沒有和他們同去。大好的重游機會,失之交臂,我心中狠難過!我想:何不趁這個當兒把雲臺山的舊書來理一理?我便費了數十日工夫湊成這幾篇蒼梧片影的底稿。
我今年五十歲了,我想做一個小小紀念,我就把我的舊稿重新整理一番。也有刪的,也有改的,也有增的,損的;成功現在的蒼梧片影。我且把我要編這蒼梧片影的原因說一說:
我想把雲臺山的影兒在我這鈍漢腦膜裏,多加一點陶鑄性;好像折紙一樣。折一遍再折一遍,那紙的痕子,總要一回深一回;我的神經系中就像要開闢一條雲臺山的蹊徑似的。雲臺山的影兒,好像光線,時常一閃一閃的向我神經中樞裏激射。一回生,二回熟,我的神經裏攝受力,也就漸漸的成個習慣了。那麼,我對著大好家山,或者不至相逢不相識啊!
我是那孥前人書而上的雲臺山;什麼唐修的海州志咧,謝修的雲台新志咧。許氏的海州文獻錄咧,以及其他種種,也有今的,也有古的,東塗西抹起來;這部上剜一鱗,那部上抇一爪,是抽象的雲臺山,不是具體的雲臺山;是從截面或是橫截面的雲臺山的斷片影子,不是雲臺山的整片影子。所以我替他起個名兒叫“蒼梧片影”。有人說:“你這雲臺山的斷片影子,正是雲臺山的整片影子。摩經上說:‘四大海水如毛孔,須彌山入芥子。’你這片影正是一毛孔一芥子,那四大海水須彌山都在裏面。”那就錯了!我是從雲臺山的“丈六金身”,取下雲臺山的“一粒米”;不是孥雲臺山的“一粒米”,要寫照這雲臺山的“丈六金身”的!
我的先師建陵老人(注),他從讓清同治五年,帶了學生,在雲臺山讀書;他和雲臺山結緣最深!他晚年時候有八十多是歲了,他狠喜歡我們後輩;這回學生到山上去,山上有個悟五和尚,他說十五年前,曾經到過沭陽,曾經在老人所假館的徐孺子宅內見過了我;曾經親見老人提攜我獎進我一種的盛情。後來學生歸述于我,兀的把我感想師門的蓄念,撩空蹴起,所以我一提到雲臺山,我便聯想到先師當年當日;我因倦倦先師,我不由的就要在雲臺山上打幾個念頭,這也是我編這蒼梧片影的一個原因。
我在江蘇省第八師範校裏,做咬文嚼字的勾當;我狠曉得斯文不值半文錢,甘蔗渣兒,嚼了又嚼,有何滋味?但是我佛不又說過的嗎?“勿離文字而說解脫。”我們也就不能脫離了文字因緣而說雲臺山了。我想把雲臺山的影子,深深印入我的神經系裏;我又想把雲臺山的影子,深深印入青年們的神經系裏。這又是我編這蒼梧片影的一個原因。
只是我有附帶幾句話,要和看我這影戲的請君說一說:一來我所編的是個“影”子。我是距雲臺山狠遠的人,僅僅去過一回,恐怕有影響不實在的地方;二老我所編的是個“片影”,若孥整片的雲臺山來“按圖所驥”,恐怕我的影摹不到的地方很多。要請諸君指教指教!還要請諸君原諒原諒!
(注)先師,沭陽人,姓王,名詡,字子揚。是淮海間五十年的老名士。以名孝廉,累充廣文先生,晚年,主本邑懷文書院講席,著建陵山房詩鈔十七卷,稱建陵老人,卒年八十四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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