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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令》与农业生产的关系及其成篇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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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30 18:46:2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月令》与农业生产的关系及其成篇年代
2007-03-30    王锷    经济史2007.1    点击: 15

《月令》与农业生产的关系及其成篇年代
《月令》与农业生产的关系及其成篇年代



王锷



经济史2007.1





    摘要:《月令》是《礼记》第六篇,其内容与《吕氏春秋·十二纪》、《淮南子·时则训》基本相同,主要记载了一年十二月的天象和农业生产的相关政令,是一篇中国古代农业研究史上重要的文献。关于它的成篇年代,自汉代以来,众说纷纭,从而影响了它的价值。通过考查,《月令》当成篇于战国末期。

关键词:月令/礼记/十二纪/时则训



    《月令》是《礼记》第六篇,该篇记载一年十二月,每月天文、气候如何,根据天文、气候的变化,王者应该发布适合的时令,安排农业生产,以达到治国安民的目的,故名“月令”。

郑玄《三礼目录》曰:“名曰《月令》者,以其纪十二月政之所行也。”①《月令》孟春之月“命相布德和令”,郑玄曰:“令,谓时禁也。”②“和令”即宣布禁令。

《月令》计4339字③。该篇以阴阳五行学说为指导,具体阐述了孟春、仲春、季春、孟夏、仲夏、季夏、孟秋、仲秋、季秋、孟冬、仲冬、季冬十二个月的天文、历象、物候等自然现象,从而说明天子每月在衣食住行方面应遵守的有关规定,为顺应气候,天子应率领三公九卿在宗庙举行祭祀,并发布礼乐征伐和农业生产的相关政令。如果违背时令④,将会遭到自然界的惩罚。

    依据五行学说,春季属木,阳气渐盛,是万物生养的季节。因此,天子的政令应当以宽厚仁恩为宗旨,禁止杀伐伤生。天子当劝勉农桑,率三公九卿,躬耕藉田,抚恤幼孤,赈灾济贫,演习乐舞,修订祭典,顺应季节的变化。夏季属火,是万物继续繁荣生长的时期,因此,天子发布政令应以宽厚为主,可以举荐贤良,封授爵禄,劝勉农民,不要失时,不许大兴土木、起兵动众。秋季属金,是万物成熟凋落的季节,秋德肃杀,天子发布政令,应以惩治罪恶、征伐不义为主,即严刑峻法,杀戮有罪。此时,农事已毕,可以兴建城郭宫室。秋季天气逐渐寒冷,应保存民力。冬季属水,是万物收敛闭藏的季节,天子发布政令必须顺应冬阴闭藏之气,即积聚粮食,修葺要塞关卡,制作各种器物。天子举行盛大的宴饮活动,向日月星辰祈求来年五谷丰登,并命令将帅讲习武事,比试体力。其实,《月令》只是作者构想的一篇施政纲领,有不切合实际者,如杀伐岂有只在秋季举行之理?举荐人才、演习乐舞,何时不可?

    《月令》把宫商角徵羽五声和四季、五方、五行相配,如果以四季为纲来排列,它们之间的关系配合如下:



    这种配合关系,可举两条旧注来说明。《礼记·月令》郑玄注:“春气和,则角声调。”⑤所以角配春。《吕氏春秋·孟春纪》高诱注:“角,木也;位在东方。”⑥所以角配木,配东。其余类推。其实,这种解释是没有根据的。古人对于五声和四季、五方、五行如此配合,也影响了古代文学作品。欧阳修《秋声赋》之所以说“商声主西方之音”,就是因为古人以秋季、商音和西方相配的缘故。又说:“夷则为七月之律。”夷则和七月的联系要从十二律和十二月的配合来说明。

    先秦时期,人们把乐律和历法联系起来。今依照《礼记·月令》,将一年十二月和相关天象、尊崇帝王、敬奉之神、五虫、五声、律吕、五味、五臭、五祀、五脏等对应关系列表如下表。



    孟春之月,即农历一月,从中原观测,太阳运行的位置在营室星宿,即室宿。黄昏时,参星位于南方天空正中:拂晓时,尾星位于南方天空正中。春季的吉日是甲日和乙日,于五行属木。尊崇的天帝是以木德王的太皞,敬奉的地神是木官勾芒。动物中与木相配的是鳞虫。五声中与木相配的是角声,与一月相应的是十二律中的太蔟。与木相配的成数是八,与木相配的五味是酸,五臭是膻。一月要祭祀户神,祭品中以脾脏为尊。一月,春风吹起,冰雪解冻,蛰伏土中的动物开始苏醒,鸿雁从南方飞来。立春之日,天子要率领三公、九卿、诸侯、大夫到东郊举行迎春的祭祀活动。一月第一个辛日,天子要祭祀上帝,祈求五谷丰登;第一个亥日,天子躬耕藉田。同时,天子命令全国开展农业生产劳动,主管农事的官员田唆亲自到农业生产第一线,教导农民从事农业生产,整修田地、沟洫,因地制宜,规定标准,以防止农民迷惑。一月,禁止砍伐树木,不许捕杀幼虫、幼鸟和小兽。为了保证春耕,不许招集农民从事修建城郭宫殿活动,更不允许主动发起战争,一切以农业生产为重。如若违反天时,将会受到瘟疫、暴风雨和水旱灾、雪霜等自然灾害的威胁。其它月政令大致类似。








    《月令》又说:“中央土⒇,其日戊己。其帝黄帝[21],其神后土[22],其虫倮。其音宫,律中黄钟之宫。其数五,其昧甘,其臭香,其祀中霤,祭先心。”意思是:四时的中间属土,中间的吉日是戊日和己日。尊崇的帝是以土德王的黄帝,敬奉的神是土官后土。与土相配的动物是倮虫。与土相匹配的五声是宫,相应的音律是黄钟之宫。土的生数是五。与土相配的五味是甘,五臭是香,五祀中祭祀中雷,祭品中以心脏为尊。

    所谓“律中”,即“律应”。“律应”的征验则凭“吹灰”。吹灰是古人候气[23]的方法,将葭莩的灰塞在律管里,某月份到了,和它相应的律管里的葭莩灰就飞动起来了。欧阳修的“夷则为七月之律”,就是这个意思。这种方法虽不科学,但也成了典故。陶潜《自祭文》说“岁惟丁卯,律中无射,天寒夜长,风气萧索。”是指季秋九月。由于古人把十二月和十二律相配,后世作家常喜欢用十二律的名称代表时令月份。曹丕的《与吴质书》:“方今蕤宾纪时,景风扇物。”就是指仲夏五月[24]。

    《月令》的这种配合,并不科学,但反映了当时人们的思想观念,尤其是人们对天象和自然界变化的初步认识,利用这种认识,指导农业生产和生活。现代并未发现乐律与天文有关,但从其取名,似取物候意义。

    《月令》与《吕氏春秋·十二纪》之首章、《淮南子·时则训》,大致相同,惟文字略有出入,因此,关于《月令》的成篇年代,自汉代以来,众说纷纭。综合起来,主要有七种观点:

    1、《月令》是周公所作,或云作于周代,贾逵、马融、鲁恭、蔡邕、王肃、戴震、孙星衍、黄以周等主张此说。

    2、出于《吕氏春秋》说,郑玄、卢植、高诱、梁玉绳、万斯大、王引之、张文虎、任铭善、徐复观等主张此说,这种观点,影响最大。

    3、晋束皙主张夏代说。

    4、隋牛弘主张杂有虞、夏、殷、周法说。

    5、明方以智《通雅》卷12认为,“周公《月令》因《夏小正》,《吕览》因《月令》,《淮南》因《吕览》,记有异同,非后人笔也。”

    6、汪鋆认为,《月令》是周、秦书经汉人修改者。证据一是汉代始有太尉之官;二是《月令》于孟冬命太史衅龟策,与《周礼·春官·龟人》“上春衅龟”不合。康有为、崔适等人认为《吕纪》、《月令》之五帝,皆刘歆伪窜。

    7、杨宽先生认为,《月令》一篇,当早有成说,是战国时期晋人之作。吕不韦宾客割裂《月令》十二月之文,以为《吕氏春秋·十二纪》之首章。《月令》是战国后期阴阳五行家为即将出现之统一王朝所制定行政月历,分月记述气候与生物、农作物之生长发展变化,相应制定有关保护、管理生产之各种政策措施,并规定天子每月应办之大事[25]。

    对于前六种观点,杨宽先生早在二十世纪四十年代撰《月令考》一文,详加辨论,指出其非。现摘其要点如下:

    第一、《周书·月令》已散佚,无由详考,但其佚文与《吕氏春秋·十二纪》首章、《礼记·月令》不同,若因《周书》有《月令》,遂谓《吕氏春秋·十二纪》首章及《礼记·月令》亦周世所作,宁非武断!且《逸周书》之《周月解》,亦与《吕氏春秋·十二纪》首章、《礼记·月令》不相合。

    第二、束皙以《月令》行夏时,而定其为夏代书,实为臆断。“夏正”本为“周正”之后一种新历,《月令》用“夏正”,正足见其晚出,何得据以为夏代之书也?    第三、牛弘以《月令》皆“圣王仁恕之政”,臆断其杂有虞、夏、殷、周法,亦犹蔡邕因《月令》“博衍深远”而谓周公所作也。

    第四、方以智以《夏小正》为夏书,既未审,又以“周公制礼作乐,得无一代之成书”,遂谓《月令》本周公作,亦臆说也。

    第五、“太尉”之官,秦代已有,岂得据以为汉人笔?《周礼》“周正”、“夏正”杂用,“上春衅龟”用“周正”,《月令》言“孟冬衅龟”用“夏正”,何得以《周礼》为“夏正”,而谓《月令》有错?“夏正”春秋时晋国已用,何得以为非周、秦之时?郡县之制,春秋、战国已有,何得据以为汉制也?至于释菜之礼、受朔之事、封侯之典,究何所据而必以为汉儒之说耶?至于古文家于《月令》中窜入五帝之说,杨宽认为:“古文家既窜人于《吕纪》、《月令》,何以不窜入与《吕纪》、《月令》相同之《淮南·时则训》,反窜之于《淮南·天文训》乎?”诸说实难服人。

    比较诸家的观点,杨宽先生的观点较接近于事实。

    郑玄曰:“名曰‘月令’者,以其纪十二月政之所行也。本《吕氏春秋》十二月纪之首章也。以礼家好事抄合之,后人因题之,名曰《礼记》。言周公所作,其中官名时事多不合周法。此于《别录》属《明堂阴阳记》。”

    针对郑玄和其他人的观点,杨宽先生一一考辨,提出新说。其证据可综述如下:

    第一、“夏正”大概是晋人所创始,以晋本夏墟而名“夏正”。晋国于春秋时已用“夏正”,列国用“夏正”在战国末年。《孟子》全用“周正”,《月令》、《吕氏春秋·十二纪》首章全用“夏正”。

    第二、《月令》、《吕氏春秋·十二纪》首章中提到的官职,有太尉、相与将帅、阉尹、七驺、太史、冢宰、工师、四监等。经考证,太尉等官职,与其说是秦制,毋宁说是晋制。

    第三、《月令》季冬曰:“数将几终,岁且更始。……以待来岁之宜。”是用“夏正”之明证。《月令》季秋曰:“合诸侯,制百县,为来岁受朔日,与诸侯所税于民轻重之法,贡职之数,以远近土地所宜为度。”又孟冬曰:“天子乃祈来年于天宗。”季秋、孟冬所言来岁、来年,是说受朔、贡税等事,要颁行百县,必须于三月前执行,否则,不能传达于四方。并不是说“季秋”是秦之岁终,“孟冬”是“周正”之末月也。《月令》、《吕氏春秋-十二纪》首章全用“夏正”,当是抄合晋人旧作。

第四、《月令》、《吕氏春秋·十二纪》首章以阴阳五行为经纬,举凡天文律历、宗教风俗、生物变化、农桑渔牧及衣食住行等,全部纳入五行学说中,将五行、四方、十日、五帝、五神、五虫、五音、十二律、五数、五味、五臭、五祀、明堂、五色、五谷、五牲等互相配合。这些配合,《左传》、《国语》、《墨子》已有部分记载,《月令》、《吕氏春秋·十二纪》首章承袭这些观念,当出于占侯卜筮之学,成书当在战国末期。

第五、《吕氏春秋·十二纪》首章用晋人“五行相生”说,而《吕氏春秋·有始览·应同篇》用《邹子》“五行相胜”说;于《十二纪》首章以太皞、炎帝、黄帝、少皞、颛顼为五帝,于《尊师篇》、《古乐篇》、《谕大篇》等又以黄帝、帝颛顼、帝喾、帝尧、帝舜为五帝。可见《吕氏春秋》是杂采群说而成,《十二纪》首章非吕不韦宾客自作。

    第六、将《月令》、《吕氏春秋·十二纪》首章与《吕氏春秋·季夏纪·音律篇》进行比较,发现《音律篇》是据《吕氏春秋·十二纪》首章改作;《音律篇》有不与《吕氏春秋·十二纪》首章同者,而与《月令》相类,殆《月令》、《吕氏春秋·十二纪》首章和《音律篇》同据一底本,而《吕氏春秋·十二纪》首章、《音律篇》又出自吕氏二宾客之手,非出一人之笔,故不能划一。《月令》一篇,当早有成说,吕不韦宾客割裂十二月以为《十二纪》首章。由《吕氏春秋》全书观之,吕不韦宾客杂取道、儒、兵、墨之说以分释《月令》。《吕氏春秋·十二纪》首章犹经,其所附论诸篇犹似传也。

    第七、将《诗经·豳风·七月》、《大戴礼记·夏小正》与《月令》进行比较,发现《七月》所叙写豳地农民一年十二月中生产过程与生活及为贵族服役情况,较为细致,并有感慨;《夏小正》是春秋时代以农事为主的月历;《月令》是战国时代以农事为主的行政月历,三者有一脉相承之关系。

    杨宽先生又有《<今月令>考》一文。郑玄注《月令》,辄有“《今月令》作某某”云云。孔颖达《正义》认为《今月令》即《吕氏春秋·十二纪》。杨宽先生将郑玄《月令注》中所引《今月令》十八条与《月令》、《吕氏春秋·十二纪》进行对比,发现多有不合。他认为,蔡邕作《月令章句》,《说文》尝引《明堂月令》。相互比勘,蔡邕所据,《说文》所引,皆是《礼记·月令》。东汉于《月令》,简称之但曰《月令》;详言之,则以“明堂”二字冠前曰《明堂月令》也。清代汪中早主此说。至于《今月令》,乃是汉代通行的《月令》,当有多本流传,非一书也。梁玉绳首创此说。

杨宽先生的结论,可总结为:《礼记·月令》上承《七月》、《夏小正》,是战国末期阴阳五行家之作,作者是晋国人之后裔。《吕氏春秋·十二纪》之首章及《吕氏春秋·音律篇》是吕不韦宾客根据与《月令》相同的底本改编而成,《淮南子·时则训》也据《月令》而来。蔡邕作“章句”之《月令》、《说文》所引之《明堂月令》即《礼记·月令》,郑玄所说的《今月令》是汉代通行的《月令》,非《礼记·月令》。我们同意他的看法。

对于杨宽先生的观点,还可以补充两条证据。

1、《月令》即《明堂阴阳记》中之一篇,西汉曾出土于鲁淹中。《月令》主阴阳五行之说,阴阳五行本出阴阳家。司马谈《论六家要旨》曰:“尝窃观阴阳之术,大祥而众忌讳,使人拘而多所畏。然其叙四时之大顺,不可失也。……夫阴阳四时、八位、十二度、二十四节各有教令,顺之者昌,逆之者不死则亡,未必然也。故曰‘使人拘而多畏’。夫春生夏长,秋收冬藏,此天道之大经也,弗顺则无以为天下纲纪,故日‘四时之大顺,不可失也’。”

    《汉书·艺文志》曰:“阴阳家者流,盖出于羲和之官,敬顺吴天,历象日月星辰,敬授民时,此其所长也。及拘者为之,则牵于禁忌,泥于小数,舍人事而任鬼神。”

《月令》正是“叙四时之大顺”,欲以“为天下纲纪者”,亦所以记“阴阳四时、八位、十二度、二十四节”之“教令”,欲以“敬顺昊天,历象日月星辰,敬授民时”者,是则《月令》所记与阴阳家言正好相合。

郑玄《三礼目录》曰:“此于《别录》属《明堂阴阳记》。”

《汉书·艺文志》曰:“《明堂阴阳》三十三篇”《注》:“古明堂之遗事。”又:“《礼古经》者,出于鲁淹中及孔氏,与十七篇文相似,多三十九篇。及《明堂阴阳》、《王史氏记》所见,多天子诸侯卿大夫之制。”

据此,则《明堂阴阳》与《礼古经》俱古文,出于鲁淹中及孔氏,刘向《别录》将《礼记·月令》属之《明堂阴阳》,是有根据的。

    2、《月令》季冬有“乃命同姓之邦共寝庙之刍豢”一句,《吕氏春秋·十二纪》作“乃命同姓之国供寝庙之刍豢”,《淮南子·时则训》作“乃命同姓之国供寝庙之刍豢”,与《十二纪》同,“邦”俱作“国”。这是避汉刘邦讳所为。上博简《孔子诗论》将《国风》作《邦风》,又有《鲁邦大旱》篇,“国”俱作“邦”。《月令》是《明堂阴阳》之一篇,出土于鲁淹中,所以,保存了先秦时期的原貌,仍然作“邦”。虽一字之差,但为《月令》成书于战国时添一新的证据。

    至于《月令》与《逸周书·时训解》之间的关系,周玉秀在《<逸周书>文献的变异与汉以后的整理》一节中,将《逸周书·时训解》、《吕氏春秋·十二纪》、《礼记·月令》、《淮南子·时则训》、《大戴礼记·夏小正》文字,列表详细比较,她说:

    《逸周书·时则训》每节的后半部分却与诸书有较大差异。其他各书所讲都是行政违反时令所造成的危害,《时训解》则说的是自然现象反常所预示的灾异,两者的性质是大不相同的。《时训解》的这种情况与谶纬之学有相通之处。……笔者认为,《时训》每节中的后半部分是汉人对先秦时令的训解。……我们说《时训》是汉人的训解,还可以从其语言特色上得到证明。……《时训》中每节的后半部分的写定时代当在东汉中晚期。

她从文献内容的异同和语言特色进行比较论证,言之有据。则《时训解》定出《月令》之后无疑。



注释:

    ①阮元校刻:《十三经注疏》附《校勘记》上册第1352页上,北京,中华书局,1983年11月第3次印刷。

②《十二三经注疏》附《校勘记》上册第1356页上。

③《十三经注疏》附《校勘记》下册第1388页中。

④《月令》中“××行×令”之令,当指时令。“××行×令”,即气候反常。方向东兄《<礼记·月令>“×行×令”辩正》一文有专门论述,见《礼学与中国传统文化论文集——庆祝沈文悼先生九十华诞国际学术研讨会论文集》,浙江大学古籍所编,2006年6月。

    ⑤《十三经注疏》附《校勘记》上册第1353页下。

    ⑥《二十二子》第629页下,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3月缩印浙江书局汇刻本。

    ⑦营室,二十八宿之一,即室宿,又名定星,今属飞马座。下奎、胃、毕、东井、柳、翼、角、房、尾、斗、婺女等,都是二十八宿之一。二十八宿都是恒星,古人用以作为观察天象的坐标。把黄道附近一周天,按照由西向东分为十二等分,称为十二次。每一次都以二十八宿中的星作为标志,用来指示一年四季太阳所存的位置,以说明节气的变换。孟春之月的星次是娵訾,作为标志的是营室。

    ⑧中,古代天文学术语,指星宿出现在观测者子午圈的位置。

    ⑨甲乙:五行家将天干十日与五行相配,即甲乙配木,丙丁配火,戊己配土,庚辛配金,壬癸配水。又以五行配东南中西北和春夏秋冬。东方、春天配木,南方、夏季配火,中央配土,西方、秋季配金,北方、冬季配水。王夫之说:“凡春,以甲乙之日为王而吉也。余仿此。”

    ⑩大皞,即伏羲氏,传说中的古帝名,五行家认为他是以木德王,故将其尊为东方之帝。炎帝,即神农氏,五行家认为他以火德统治天下,被尊为南方之帝。少皞,即金天氏,以金德王,死后被尊为西方之帝。颛顼,即高阳氏,五帝之一,五行家认为他是以水德王,被尊为北方水德之帝。句芒,少皞氏的儿子,名重,死后被尊为木神。祝融,古帝颛顼氏的儿子,名黎,曾做火官,死后被尊为火德之神。蓐收,少皞之子,名该,为金官,死后被尊为西方之神。玄冥,少皞之子,名脩,名熙,相传为水官,死后被敬为水德之神。

⑾虫,古时对动物的总称。鳞,五虫之一。古人将动物分为五类,即羽类(禽类)、毛虫(兽类)、甲虫(昆虫类)、鳞虫(鱼类)、倮类(倮即裸,人类),见《大戴礼·易本命》。五行家又以五虫配五行,即鳞虫配木,羽虫配火,倮虫配土,毛虫配金,甲虫配水。

⑿角,五音之一,宫商角徵羽合称五声。五行家将五声与五行相配,角配木,是春天、东方之声。

    ⒀律,律管,即定音的竹管。中,应。大蔟,古代十二律之一,十二律分为阴阳两类,黄钟、大蔟、姑洗、蕤宾、夷则、无射为阳律,称“六律”;大吕、夹钟、中吕、林钟、南吕、应钟为阴律,称“六吕”。五行家又将一年的十二律与一年的十二月相配,大蔟配孟春之月。古人用葭莩的灰塞在十二律的竹管里,某个月份到了,和它相应的竹管里的葭莩灰就飞动起来,这就是“律中”。葭莩,芦苇秆子里的薄膜,又比喻关系疏远的亲戚。

    ⒁数八,五行中与木相配的数字。古人将从一到十这十个数字按其奇偶分属天地,即天一,地二,天三,地四,天五,地六,天七,地八,天九,地十。而五行自水始,火次之,木次之,金次之,土为后。木为天三与地八,三是木的生数,八是木的成数。这里只说数八,是举其成数。据说,五行有生数,有成数。所谓生数,是指五行排列顺序之数,即一水、二火、三木、四金、五土,这是天生之数。所谓成数,是指奇偶相配相成之数。孔《疏》日:“阳无耦,阴无配,未得相成也。”除去五生数,尚余六、七、八、九、十五个数,单数为阳,偶数为阴,故水一的成数是六,火二的成数是七,木三的成数就是八。木为春,故春月的成数就是八。金四、土五与九、十互为成数。

    ⒂酸,五味之一。酸、苦、甘、辛、咸合称五味。古人将五味配地之四方及中央。

    ⒃臭,气味。膻,五臭之一。膻、焦、香、腥、朽合称五臭。古人将五臭配地之四方和中央。

    ⒄朽,若有若无的气味。

    ⒅户,五祀之一。五祀指户、灶、门、行、中雷。古人认为春天阳气上升,蛰伏的动物开始活动,由户而出.所以,春季要祭祀户神。古人穴居,在顶部中心位置开洞取明,下雨时,雨水也从此处滴下,故称中雷。后世以房屋代替穴居,就称房子的中央为中雷,后为五祀之一。

⒆先脾,以脾脏为尊。古人将五脏配五行,脾配木,肺配火,肝配金,肾配水,心配土。孟春之月属木,故祭品以脾脏为尊。

⒇中央,谓四时之中央。

    [21]黄帝,即轩辕氏,五帝之一,五行家说他是以土德王天下,故尊之为中央之帝。

    [22]后土,共工氏之子,名句龙,为土官,死后被尊为后土之神。一说是颛项之子,名黎,兼为土官。

    [23]《后汉书·律历忐》:“候气之法,为室三重,户闭,涂衅必周,密布缇缦。室中以木为案,每律各一,内庳外高,从其方位,加律其上,以葭莩灰抑其内端,案历而候之,气至者灰动,其为气所动者其灰散,人及风所动者其灰聚。殿中候,用玉律十二。”《后汉书》第11册第3016页,中华书局1987年10月第4次印刷。

    [24]王力:《古代汉语》第3册第858—860页,中华书局1983年1月出版。

[25]以上诸家之观点,详见杨宽《月令考》一文,原载《齐鲁学报》1941年第2期,今增补后收入《杨宽古史论文选集》卷7,上海人民出版社2003年7月出版。



参考文献:

[1]阮元校刻.十三经注疏[M].北京:中华书局,1983.

[2]二十二子[C].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

    [3]徐复观.两汉思想史(第二卷)[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1.

    [4]杨宽.今月令考[J].制言半月刊,1935(5).

[5]司马迁.史记(第10册)[M].北京:中华书局,1982.

[6]班固.汉书(第6册)[M].北京:中华书局,1983.

[7]张双棣等.吕氏春秋译注[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0.

    [8]何宁.淮南子集释[M].北京:中华书局,1998.

    [9]周玉秀.《逸周书》的语言特点及其文献学价值[M].北京:中华书局,2005.

[10]杨宽.杨宽古卑论文选集[C].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3.



作者简介:王锷,南京师大文学院副研究员,文学博士。(江苏 南京 210097)



原载《古籍整理研究学刊》(长春),2006.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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