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长假漳州泉州采风

jjydong

五一长假,托朋友的福,在老巢闽南地区,倒是飞跑不少地方.
   
    五一,蒙平和台办朱主任亲自带路,我和漳州台办的林先生,一起到平和九峰,拜访了一位祖传师公.此公家藏道书,主要是灵宝派科仪,虽亦愿以利器示人,却是多有顾忌.不过,亦有些斩获,比如,从中了解了当地买地券的用法,神像/石狮子和石敢当的开光仪式等.而此公所存的笏板和科仪图像,亦甚有可观之处.
    据此公云,法国远东学院的劳先生,曾不远千里,在中国本土助手的帮助下,在九峰呆了个把月,全程跟踪研究他的宗教活动.劳先生在福建各地调查民俗和道教科仪,用心甚力,其严谨认真的治学精神和学术敏锐力,的确令我辈汗颜.不过,劳先生的田野调查,似乎亦给后续调查者留下了不少的经验教训.诸如,吾拜访的此公,尚虔诚地留有劳先生的签名和留言(劳先生谓其科仪书价值甚高,对了解台湾北部道教甚有帮助云云).却又对劳先生颇有微辞.据说,劳先生又是送钱又是送礼,曾让他们克服了顾忌,将资料送给劳先生.但劳先生曾答应要寄相关的研究书籍和刻录的仪式磁带给他,却至今未履行过诺言.此事虽已过十几年,此公尚念念不忘.
    此事不仅让我又想起前两年闽西道教调查行的几次不愉快的经历.
    前年,我在长汀本地文化人和四都镇的耆老的陪同下,调查四都镇某著名道坛师公传人时,该坛师公曾很热情地接待我,并拿出部分科仪书让我观看.但后来他的叔父忽至,言十多年前劳先生和当地的文化官员至,曾以每人二十元钱的价位请他们表演一场科仪,答允要寄磁带给他们,竟食言至今,故坚决不再让我观看科仪书,我的调查只好中途而废.
     亦是前年,亦是在长汀新桥某耆老的帮助下,我跟踪调查了某道坛师公的仪式活动.该坛师公为三兄弟,为人甚是厚实,亦提到劳格文调查之事.据其称,劳氏和江西的刘劲峰先生,曾在河田镇观看了他们做的做鸿灯科仪,承诺要寄照片和磁带,以及出版的相关文章给他们,至今也是食言.后来,此坛师公托我帮助复印了劳先生已出版的客家文化丛书中与他们相关的文章,亦算了了心事.黄氏兄弟还特意提到另位美国调查者,谓其非常客气,还包了一个红包给他,以示劳氏及其合作者的不是.幸运的是,由于有当地耆老的美言,我的调查基本能继续下去.
    我的客家调查经历中还有另外雷同的二例,最后都是因此泡汤或半途而废的.
    另据我某位学长在连城培田的调查,劳先生和福建合作者曾拿走了某姓氏的族谱资料,不知是无心还是忘却,至今尚未归还,当地人尚在惦念此事.另据福州某学弟在闽东某县的调查经历,称劳先生和合作者曾将当地某氏整麻袋的道教科仪书带走,哪怕是留下一点复印件亦好,后来的调查者只好望洋兴叹.而长汀濯田镇某文化工作者,接待过劳先生,他如此评介劳先生,"劳XX就是来捞东西的".
     说实在的,我宁愿相信劳先生是不会这样做事的,很可能是他的福建或江西合作者,无意随口说之,或真的忘记了诺言之事,未能及时帮忙履行而已.但民间文化人之所以如此惦念此事,亦足见其对于传统文化及知识人的朴素的敬畏之心.吾辈若做调查,更当以平等心和敬畏心待之.亦愿前行的调查者,能为后行的调查者,留下好的资源,而不是恶例.

     这两日,五三五四,则是陪同林先生一起到永春德化,看闽南传统民居.蒙德化师公彭先生和大卿宫陈先生的鼎力相助,颇有斩获.德化的森林覆盖率,竟占整个泉州的百分五十二,的确是宜居的小城.而让人忘返的,则是当地的瓷器.当地的中国白是"白如雪,透如纸,细如绢".承彭先生的美意,亲带我们到其友人的瓷器厂,购买了便宜而又美观的瓷器.傍晚则经泉州,又蒙泉州博物馆馆长陈先生及原闽南关系史博物馆馆长何先生亲带我们参观文物展览,然后再共品闽南美食,真不虚此行也.
    泉州博物馆和闽台缘博物馆并列在泉州西湖边上,只是前者设计更富有闽南民居的元素,朴素而大气.而后者的设计则有些不伦不类,从建筑角度看根本不知"闽台缘"缘在何处.据说是研究土楼的某先生的得意作品.泉州人评介此建筑作品并未真正领会闽南建筑所蕴涵的"天圆地方"理念,倒真像是传统建筑中的坟包,大煞风景.不过,母校某设计师设计的泉州城雕更绝,他将开元寺的飞天形象挂在原笋江上的石笋形象(原是生殖崇拜的象征)上.泉人谓此雕是"护神(苍蝇)叮烂吧(男性生殖器)",真谓形象之极.民间的灰色智慧如此,拍岸叫绝.记念性建筑本来就带有相当多的文化隐喻,设计者未能熟谙本地的文化传统和人文精神,以至有如此败笔的"大杰作".

品三

进国兄五一长假不在厦门好好快活，却跑到泉州去打秋风，害得人家台办主任也快活不得，成天陪着你到处“斩获”。

雪村友梅

这小子就是有田野底气。
辛苦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