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论文】秦燕春：上帝与恺撒之争：中国传统医学的现代话语命运

萧云从

因周末讲座繁忙，论文个别论断抑或论据可能存在不完善之处，谨奉坛主命令，露布于此。容后订正。作者奉。
[ 本帖由 小竹子 于 2007-7-26 01:44 最后编辑 ]

吕微

     有意思的好文章。
    但作者似乎未在正文中全面展开在“导论”中预告的对杨念群悬搁普适性、物质性“身体”和“疾病”的做法的批评。
     因为没有读过杨著，所以不敢发言。但我在《神话何为》中也讨论过本土传统药学——本草的问题，摘出一段与秦君讨论。我以为，中医也曾被“政治权力话语化”过，因此现代中、西医之争其实是在两种“治民”之道的观念、制度上相争，中医哲学的“生活”意义至今没有得到充分的挖掘和阐释，秦文指出了这个方向，但也与这个方向擦肩而过，并未深入，殊为遗憾。以下是《神话何为》中的那一段：

     但是，五行说毕竟站在统一性的立场重建了中古时代人们对于自然药性与文化药性的普遍信任，虽然五行说已经大大改换了神话叙事为论理知识的话语系统，与此相应，中古以降的医家——无论国医还是江湖术士都可据此攫取（或继续保持）言说甚至控制民众生命的话语权力。从知识社会学的功能论角度看，医疗从来都是社会控制的手段，古代的士大夫们对此并不陌生，如明•夏良心《重刻本草纲目序》就曾言及个中道理：

    天之生物，何其独厚于人哉？既有百谷以养其生，又有百草以治其疾。……则天心见矣。呜呼！此治道也。治生者，去其所以害吾生者而已矣；治民者，亦岂有他术哉，去其所以害吾民者而已矣。

    本草学既为治民之道，因此“古之圣人，不居朝廷，必居医卜之间”， 历代官府也不惜花费大量人力、财力不断重修、颁布官方本草——国家药典，于此可见其重视此一方面话语资源的控制以及话语权力的建构之一斑。
    近代以来，随着西学东渐，西医药学以其从化学层面建构统一的、纯粹的自然药性的话语系统构成了对于中医药学最严厉，也是最深刻的挑战，由于本土传统的五行本草理论是基于简单物理层面的哲学话语系统，并且没有将自然药性与文化药性彻底分离，而现代西方的药学理论则标榜其纯粹的自然科学属性（即“祛魅”的彻底性），因此传统基于简单物理层面的本草五行哲学面临西医药学基于化学层面的重新阐释就是必然的命运。
    显然，西方现代医学基于纯粹自然药性与中医介于自然——文化药性之间（如“因黑制红”等）的理论和话语鸿沟是巨大的和难以填平的。但是，西医学的纯粹科学话语背后仍然隐藏着文化权力，通过援西释中的再度阐释，一种现代性兼西方文化性的话语权力就被再次建构起来。回到本章开始的命题，如果本土传统的本草之学最终不可避免被现代西学话语重新阐释的命运，那么此时此地基于化学水平的传统本草学之现代阐释能否作为现代性和普遍性话语霸权的知识他者并使之相对化、陌生化就是大可生疑的事情。但这并不妨碍被西学阐释过的本草之学继续行使其“治民之道”的权力。

萧云从

谢谢老大提点——我刚刚对付了袁世凯的讲座下台。拙稿自二月成立之后，反而步步紧张，来不及修订。这几个月关于《黄帝内经》的书倒读了些。我希望自己在开会之前能转贴一个较好的修订版上来。

刘宗迪

前些日子刚刚从卓越网订购了刘氏父子的《本草纲目》新校注本，书一到手，就吓坏了，厚厚的两块砖头啊。
想挑个黄道吉日开始读本草，不像居然被人占了先。郁闷。

雪村友梅

看了有一种创作的冲动。中医这一大块啊，日本的和医，韩国的韩医，都发源于此。这中间的题目，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