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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刘宗迪

【论文】刘宗迪:七夕故事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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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8-3 12:22:06 | 显示全部楼层

RE:【论文】刘宗迪:七夕故事考

见下贴。
[ 本帖由 戈兰 于 2006-8-3 12:42 最后编辑 ]
发表于 2006-8-3 12:41:43 | 显示全部楼层

RE:【论文】刘宗迪:七夕故事考

张大叔 于 2006-8-3 09:58 写道:
刘文主要考证了七夕的源“是一个农时节日”,而且,她的考证可以说比较令人信服。至于流,尤其是唐宋以后的流变,不是刘文的着力所在,她也不应该在这个问题上过多延伸。陷于对这个问题的争吵,难免有不甘寂寞的非学术化的诉求,被人怀疑有身外之求。


一个人让人泼了一身脏水,招来了一大群苍蝇,有人却不指责苍蝇,而指责这个人,说:“你的身体为什么要向脏水“延伸”,你自己陷于苍蝇的包围,表明你自己难免有不洁的癖好,被人怀疑你喜欢用脏水洗澡。”
现实生活中,如果有人这样说话,我们会说他是疯子或者流氓。
但在学术界,很多人都这样说话,我们该把他当成什么呢?

另,你居然揣测人家的诉求,你以为你是谁,不会是刘宗迪肚子里的蛔虫吧?
别人的心思你最好不要猜,弄不好,猜来猜去落了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恶名。



[ 本帖由 戈兰 于 2006-8-3 13:20 最后编辑 ]
发表于 2006-8-3 15:51:28 | 显示全部楼层

RE:【论文】刘宗迪:七夕故事考

关于“七夕”中是“乌鸦”还是“喜鹊”,本人在十年前曾稍微注意过,记得两者的区别还有一个地域的因素,而地域又似乎与信仰有关系。后来因没有继续关注,故未成文。特将当时的印象提供出来,以便大家研究。
发表于 2006-8-4 11:27:02 | 显示全部楼层

RE:【论文】刘宗迪:七夕故事考

看来本论坛上的乌鸦嘴实在不少。————嘿嘿地说
发表于 2006-8-4 15:59:18 | 显示全部楼层

RE:【论文】刘宗迪:七夕故事考

WYASS兄说得有道理,“乌鸦说”如果只是孤证,而不是普遍性文本的话,只能把它当作一种地方性的异文来处理,不能视为与“喜鹊说”有前后继承与变异的关系。


[ 本帖由 品三 于 2006-8-4 16:01 最后编辑 ]
 楼主| 发表于 2006-8-29 22:58:05 | 显示全部楼层

RE:【论文】刘宗迪:七夕故事考

以下是xuanbingshan兄贴在《大话山海经》版块的帖子,因与本主题有关,故转贴在此。——刘宗迪

因为在原来的“信息港”的地方宗迪兄可能看不到,我把这个七月七与乌鸦桥的材料再一次转贴在这个你做这个版面的版主的地方,我很少上网,实在不太懂该贴在哪里?

宗迪兄的七月七考批评一般民众是数典忘祖,那么我在这个数典忘祖的上面再撒上一把盐。因为有些地方传说是鸦桥相会,鹊桥相会根据我的研究是后起的,这个内容我在2004年11月在广州中山大学“后钟敬文时代的中国民俗学”的一次会议上提交过一篇关于中国中原地区乌鸦神话三重层累的历史分析,由于原文有30000多字,还没有发表。现把其中一些内容摘录并作了一些调侃的发挥和修改,供宗迪兄一阅,聊博一笑耳,同时声援宗迪兄,也许网民们更愤怒了,这是多么有意思的民俗学者与民众之间的关系啊,这可也是一个有意思的好题目。

我的材料如下:

七夕节民间传说是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的日子,其实最早根本不是鹊桥相会,而是在乌鸦和喜鹊共同搭的桥上相会。日本学者小南一郎引圈陈的《陈留风俗传》(《李峤杂咏注》所引)云:“七月七日,织女会牵牛,乌鹊填河为桥。”可见汉末时已有此传说。[1]宋代陈元靓《岁时广记》卷26也引《淮南子》云:“乌鹊填河成桥而渡织女”。北京图书馆所藏的明版《牛郎织女传》中共4卷,为明万历年间刻本,原为周越然藏书,其中第四卷的标题为:
  圣后戒女 织女回诗 老君议本 准本重会 奏造桥梁 鸦鹊请旨 鸦鹊造桥……鹊桥相会 褒封团圆[2]
从这个目录中也可以看出前面有“鸦鹊请旨”、“鸦鹊造桥”,后面则简化成了“鹊桥”,所以“鹊桥”是“鸦鹊桥”的缩写,“鹊桥”原是指乌鸦和喜鹊所搭的桥。东汉应劭的《风俗通义•佚文》中也说:“织女七夕当渡河,使鹊为桥。”[3]这也是一个简称,而在民间流传的另一则民间故事中则明确地只说是乌鸦搭桥。故事中说:
  牛郎和织女,他们是天上一对又美又乖巧的年轻人,当他们没有结婚前,两人一样的十分勤勉,做着自己的工作。牛郎牧牛,织女织布。天帝看他们活得这样可爱,所以让他们结成夫妇。那知缔婚后,两人只管爱恋着把工作都抛荒了。这种情形,后来给天帝知道了,大怒,即刻下了一道圣旨,命乌鸦前去传言,此后二人须各居河之一边,每七天才准过河相会一次。乌鸦是拙于口才的东西,他这时候得了御旨,便急急忙忙飞向两人同居的地方去了。他把好好的每七天相会一次,误说作每年七月七日相会一次。自此以后,他们就永远每年只有一次的见面了。当七夕(巧节)过后,乌鸦身上的羽毛都要脱落得很精光,这差不多是年年如此,究竟为了什么缘故呢?便是他们对于传消息的报复了。[4]
也就是说,在有些地区只讲是乌鸦搭桥,不是喜鹊搭桥。而且古书里面提到乌鸦和喜鹊,总是乌鸦排在前面,喜鹊跟在后面,如曹操《短歌行》中说:“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北方中原人在宋代以前一直崇拜乌鸦,而不崇拜喜鹊。乌鸦在古代中原地区是太阳神的象征,中原有日中三足乌的神话,汉代画像石中也有大量日中三足乌图案,而流传于河南一带的后羿射日神话中说后羿射下了九个太阳,这九个太阳落到地上就变成了九只乌鸦。到了汉代,由于汉以孝治天下,而乌有反哺之义,于是乌鸦成为国家孝伦理的象征。汉赋有许多《神乌赋》,在《神乌赋》中把乌鸦塑造成孝社会伦理的国家代言人,这就好像八十年代大家都学雷锋一样,而喜鹊则从来就没有获得这样荣耀神圣的身份。乌鸦的神圣身份在孟姜女民间故事中也有表现,江苏的孟姜女民间故事中讲到孟姜女给范喜良千里送寒衣时在路上迷了路,这时是乌鸦引路使孟姜女找到了长城。所以现在有人说七夕节是中国的情人节,要全面恢复这个节日,但根据我的研究,这个文化复古行为几乎没有可能性。因为民众的信仰已经变了,北方人在宋代以后已经不喜欢乌鸦了,开始视乌鸦为晦气不吉利的象征。如《红楼梦》第91回贾宝玉为了打破冷场的僵局,于是对林黛玉说外面乌鸦叫了,这是吉还是凶。贾宝玉的意思是说乌鸦叫了,当然是不好的,这是清代人普遍的乌鸦民间信仰。没想到林黛玉回答说“人有吉凶事,不在鸟音中”。当然我们一般人修炼不到林黛玉的这种宗教境界,当时的花花公子贾宝玉也达不到这么高的境界。现在要使乌鸦民间信仰重新变回去,让中国人想象一下原来的北方中原人是崇拜乌鸦的,让当代中国人再想象一下牛郎织女原来是在一个乌鸦搭成的桥上相会的,来一次中国人乌鸦民间信仰的大复古,这又何其之难。这简直就是一个根本行不通的文化闹剧,简直是要闹得普天下人在这个乌鸦问题上鸡飞狗跳了,因为信仰的改变是最困难的,哪怕是民间信仰的改变。

注释:
[1] (日)小南一郎著,孙昌武译:《中国的神话传说与古小说》,中华书局,1993年版,第7页。
[2] 程有庆:《谈北图所藏明版〈牛郎织女传〉》,《文献》,1986年第3期。
[3] (东汉)应劭撰,吴树平校释:《风俗通义校释》,天津人民出版社,1980年版,第414页。另见(唐)韩鄂:《岁华纪丽》,海南出版社,2001年版,书中卷3也有类似内容。
[4] 转引自范宁:《牛郎织女故事的演变》,《文学遗产增刊》一辑,作家出版社,1955年。原文见静闻:《陆安牛郎和织女的传说》,《北京大学研究所国学们周刊》第10期,1925年。
 楼主| 发表于 2006-8-29 23:42:08 | 显示全部楼层

RE:宣炳善:乌鸦还是喜鹊

bingshan兄此文,提供了关于牛郎织女故事演变的不少有用线索,尤其是文中提到的明版《牛郎织女传》,得找来好好翻翻。
好人呐!握个手手先。
七夕的鹊桥原本跟乌鸦有关,经炳兄一考,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了。不过,有几个问题,似乎尚需考究:
第一,早期文本中说架桥的是“乌鹊”,这“乌鹊”是“乌和鹊”的合称?抑或只是某种鸟的专称?炳善持第一种说法,这种解释尽管很有道理,但却尚无根据。我倒更倾向它说的只是一种鸟。而这种被称为乌鹊的鸟,当然很可能是乌鸦,但也不排除是指喜鹊的可能。因为喜鹊常见的有两种,一为白黑相间的花喜鹊,一为全身灰黑的灰喜鹊,乌鹊说不定就是指后一种(本人和灰喜鹊曾经有过“亲密接触”。前年在香山拣到一只受伤的灰喜鹊,专门买了一只豪华的鸟笼,在阳台上养了很久,一天要吃好几两肉,而且制造的噪音分贝一点也不必乌鸦低,终于不勝其烦,不得已,只好放鸟归林了事。)
    这里涉及到一个有趣的博物学问题,就是在中国历史上,喜鹊是何时引起人们的“文化性”关注并被视为吉祥鸟的?如果说晚于汉代,晚于乌鸦的受青睐,则早期文献中的乌鹊指乌鸦的几率就要大一些。
第二,炳善兄援引的那个民间故事,说由于乌鸦传错了消息,受罚每年七月七上天搭桥,因此,“当七夕(巧节)过后,乌鸦身上的羽毛都要脱落得很精光,”七夕故事在这里显然被当成了一个释源性故事,用以解释乌鸦在初秋七月脱毛的习性(乌鸦果真有这种习性吗?还望博物君子不吝赐教。)也就是说,在这个故事中,乌鸦的在场与乌鸦的善恶关系不大,这主要是一个知识性叙事,而不是价值性叙事。(当然故事也透露出人们对乌鸦的揶揄态度)。

[ 本帖由 刘宗迪 于 2006-8-30 15:28 最后编辑 ]
发表于 2006-8-30 00:14:03 | 显示全部楼层

RE:【论文】刘宗迪:七夕故事考

宗迪兄:
关于这个“乌鹊”的问题,我原来的中山大学的会议论文中是有的,这里再摘录其中一部份,请批评:

我确实认为“乌鹊”是乌和鹊,但古代文人就是不太愿意去区分的。请见附件。

“乌鹊”的考证.doc

26.11 KB

发表于 2006-8-30 00:23:22 | 显示全部楼层

RE:【论文】刘宗迪:七夕故事考

这里再加上一段材料,也是与“乌鹊”有关的,主要是类书中的变化看出“乌鹊”在不同时代的人的眼里,确实是不同的。

宋代及其宋代以后,乌鸦在北方的信仰中发生了大变化。如汉末曹操的《短歌行》中说:“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何依?”  对于这首诗中“乌鹊”的理解,在唐代《白孔六帖》中将之系于乌鸦的条目下,但到了宋代的《太平御览》、《事类赋注》、《艺文类聚》中就发生了变化,都将“乌鹊”系于喜鹊的条目之下。这就是从唐代到宋代民间信仰变化的一个表现。
发表于 2006-8-30 00:27:27 | 显示全部楼层

RE:【论文】刘宗迪:七夕故事考

宗迪兄,我不陪您了,我睡觉去也。明天再见。
 楼主| 发表于 2006-8-30 00:28:38 | 显示全部楼层

RE:【论文】刘宗迪:七夕故事考

吾也下了。
乌鹊一会儿站在乌鸦队里,一会儿站在喜鹊队里,不恒其处,二三其德,是一只有意思的鸟。
[ 本帖由 刘宗迪 于 2006-8-30 00:30 最后编辑 ]
发表于 2006-8-30 15:12:25 | 显示全部楼层

RE:【论文】刘宗迪:七夕故事考

宗迪老师:
近好!
非常赞同你的观点,可以将贵稿赐本刊发表吗?
本刊今年已被评为全国百强期刊.
若同意可发至xieyap@21cn.com
湖北民族学院学报编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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